周维春啊了一声,又赶紧哦着应下。
今日殿下进这闺房的时候,她们还是友人,一天的功夫而已。
再次回到这里,她们便成了一对。
周维春不知道凤倾禾如何说服自己接受这种身份的转换,但他完全跟不上节奏。
甚至想要逃避。
凤倾禾还未等他走近,便将他一把拉住按在自己腿上坐下。
其实她也不适应,别扭极了。
但她不能让周维春看出她别扭,的主动化解她的尴尬和不安。
“今日凶你次数太多,在马车上还让你跪着。”
“虽情急之下的不得已,但还是得同你道歉。”
“本殿知道你的顾虑,但本殿做这决定绝非意气用事,既娶你入门,便做好准备与你白首偕老。”
“维春,本殿要你此时当面回答进宫之前的那个问题。”
凤倾禾问他,心中属意之人,是不是她?
当时他不敢答也不敢承认。
可此时她们已被女帝赐婚,光明正大的成了钰王府正君。
周维春这才抬起哭肿了却依然清澈明媚的双眼,看着凤倾禾被包裹的半边脸,小声答道:
“情不知何起,知时已情深难治,维春破败之时,还能和爱慕之人在一起,即便是死,也知足了。”
“休要胡说,本殿要你长命百岁,伺候本殿偕老。”
周维战战兢兢的伸出手臂,小心翼翼环住凤倾禾的脖颈,那片向往许久的温热,令他周身被雷击中一般,小幅颤抖着。
又在凤倾禾缓慢的安抚中,慢慢安静下来。
“殿下,维春不是在做梦吧?”
“即便是梦,梦里也有本殿陪着。”
凤倾禾就这么抱着周维春,感受着许久以来不曾有过的平静,猛然想起还有事未和周维春交代。
“府上除了侧君,选侍,还有十余侍奴,本殿——”
之所以要事先交代,是因周维春的成长环境极其单纯,周御史一生只正君一人,并未有任何侧君。
除了被娇纵的有些小脾气,做事时常不够循规蹈矩,骨子里的品性纯良,无人能比。
周维春慌忙打断凤倾禾,急得都要结巴了:
“维春都懂,不必为了维春做出改变,否则,维春内心难安。”
凤倾禾是想说,府内已有的人,只能如此。
“往后钰王府,不会再有新的侧君,侍奴入府。至于选侍,乃母皇赏赐,本殿不敢应你。”
就连大皇姐尚且不能拒绝选侍传宗接代,何况是她。
周维春已将自己代入钰王府内的一员,娇羞说道:
“听闻侧君和选侍皆怀有身孕,殿下快要做母亲了呢。”
“如此了解钰王府,往后你做了当家主君,倒省事不少。”
凤倾禾笑着打趣道。
“本殿要回了,你好生在府上休养,本殿空了便来接你去司教坊听曲儿。”
周维春瘪着嘴,又想哭,看了凤倾禾一眼又不敢了。
“维春还能和殿下同去司教坊吗?”
凤倾禾不解道:
“你与本殿同去有何不可?不然你想和谁同去?”
“母亲说出嫁从主,不可任性胡来。殿下,您真好。”
凤倾禾赶紧接话:
“御史大人说的是,本殿是该严格管教,日后跟本殿去一回司教坊,回来跪祠堂一日。”
“殿下!”
日沉屋斜,天边只剩个白肚皮。
凤倾禾一路上哼着小曲,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自以为的人生大事,一朝一夕间便擅作主张决定了。
她问自己后悔吗?其实并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