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怀辞掀开布帘,从喜乐手中拿过玉笛,吹奏起来。
他擅长抚琴,可惜古筝过于庞大,并未带走,只好用玉笛将就。
苏页小的时候被妈妈逼着学过钢琴,可惜坚持了两三年便放弃了。
凤倾禾虽然干啥啥不行,但她在司教坊多年的经验,还是能分的清好赖的。
所谓常年被最好的乐师养着,耳朵被养刁了。
她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却从曲调里听出了期期念念的婉转之情,以及悠扬回转的难舍情绪。
凤倾禾望着远方,自那日收到周维春故去的消息,她命令待她回去之前不得入土,便将这件事强行压制在后。
不愿提起更不愿想起。
此时周维春的脸慢慢浮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即便没有爱情,她和周维春超过友情类似亲情的感情早已融入她的骨血。
岂是痛彻心扉能够形容。
他说嫁给此生挚爱已无遗憾,还说只愿妻郎之名。
他说守好王府,待她归来。
是他食言了,带着孩儿离她而去。
“殿下~”
凤倾禾用袖口逝去眼角的泪,目光从窗外撤离回来。
司怀辞一曲结束,手中握着玉笛等她说话。
“这技艺,放在司教坊也是头牌,甚好甚好。”
司怀辞虽从不出入烟花之地,可这名字一听便不是正经人出入之地。
算了,念在她眼尾通红,心情不好的份上,便不同她计较。
“元之就当是殿下夸赞,那——”
“一日三曲,直到回府。”
司怀辞:????
原本在傍晚时分才能进京,这还不到晌午便到了城外。
古将军要去宫中述职,回兵部交接虎符。
凤倾禾则带着司怀辞和冬山直接回府,队伍在城外分道而行。
纳侧君乃喜事,车队却没有任何喜字,一行人默不作声来到钰王府。
凤倾禾看着大门上明显发旧的挽联,对冬山说道:
“带侧君去芳竹院,这几日你亲自守在那里。”
司怀辞今日起来便换了一件素白常服,俊俏的小脸还带着连日奔波倦意,更显憔悴。
他来到凤倾禾身边,不卑不亢说道:
“按规矩,元之进门要给正君敬茶,既然没有机会,那便以酒代茶,送别正君。”
凤倾禾并不想司怀辞和周维春有任何交集,所以才让司怀辞禁足,不得外出。
这会儿司怀辞的话像是将她捶了一拳,她口口声声的正君之位不可夺,连最基本的规矩也落了。
“好,你去吧。”
踏进正门绕过屏风,府里的奴才跪了一地,全都是素服孝衣。
凤倾禾扶着白灵起身:
“都起来吧。”
白灵蓬头垢面,双眼肿胀,她作为府里的女监,留守府中,却出了这样的大事。
即便殿下不责怪,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起来,待送走了维春,本殿自会一并处置,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