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的秋天就要过去了。

但言七月心里的秋天却迟迟不肯离去。仿佛她越是感念，这哀伤的季节便越是盘亘，盘亘在她的心内，大抵是不愿散场的架势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最终放下了手里的书。

她想到他。

不知在什么时候，那个人便已在离开之前渗透进了她的生活，甚至遍及各个连她都不曾注意的角落。

读书时看到某个段落的恍神，在外喝汽水时唤起味觉的苏醒，亦或是整理物品时不落痕迹的叹息。

这些由他衍生出来的琐碎，在不知不觉之中，在数月如一日的白夜里，融汇成轻柔而遥远的时间的光河。

这满河的微芒不再触及她。

却依旧照耀她。

华清市即将入冬，她的脑海里却依旧是他夏天的模样。

她觉得自己总是在重复毫无意义的思考，因为这些是全然没有头绪的，让她完全无从入手。但她鲜少时候的直觉却又在告诉她，那个人并非有意消失，也许消失后又是有意不联系她。

她几乎没能在他离开之前给过什么让两人可以继续有交集的东西，他却在她那里留下了一束栀子花，一束过了夏天又夏天，已变得彻底枯萎的栀子花。

她有时看到花，便以为事情还发生在昨天。

但昨天又似乎离她太远了。

当言七月托着下巴对着窗外愣神时，苏嫣柠和秋以佩两人不知何时冲进了教室，直兴冲冲地跑到她的面前来。

两人手里都拿着几片似乎黄过了头的银杏树叶。

“月月你快看，我俩拾到了最后一波！”苏嫣柠轻快地给她展示自己的收获。

秋以佩也“不甘示弱”：“今年的颜色都很好看，完全可以用来做书签了！”

“秋天真的要过去了......”苏嫣柠说着说着，却是发现了言七月有些心神不宁，“月月，怎么了？你看你，不会是学傻了吧...真的是，高三也得劳逸结合啊。”

“打住。”言七月一听她又开始唠，双手当即比划了一个交叉的模样。

她稳了稳心绪，转而笑道，“知道了，楼下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