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要这个样子吗？”慕清欢以为慕倾城在跟她闹脾气，有些生气了。

“慕清欢，不要碰到他的血，脏……”慕倾城说话太急，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有花柳病，他不仅毁了我，还害了我的孩子。”慕倾城哭了起来。

慕清欢脸色惊变，这才反应过来慕倾城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赶忙去喊乔乐安。

“乔乐安！”慕清欢快步上前一把拉起坐在床边的乔乐安，乔乐安被她这么猛地一拉失去平衡，整个人差点栽到地上。

“师傅，怎么了？”乔乐安一脸茫然地看着慕清欢，待看到乔乐安手上戴着她之前给他的橡胶手套，终于松了口气。

“小心点，不要碰到患者的血液。患者有花柳病，会通过血液和伤口传染，所以小心点一定不要受伤。”慕清欢对乔乐安的自我保护意识很满意，看来自己平日里对他的教导他都牢记在心上。

“是，师傅，患者失血过多，血目前已经止住了，但是阳具已经完全跟身体脱离，需要紧急手术。”乔乐安跟慕清欢汇报着梵天凛的情况。

“很好，这场手术就交给你，也算是对你的一个历练，具体的手术步骤我之前已经跟你讲解过了。我就在旁边，有问题叫我。手术需要的工具都带齐了吗？”慕清欢决定让乔乐安独立完成这场手术。

“回师傅，都带齐了。”乔乐安回答。

“好，那你赶紧开始吧。”慕清欢说完又回到慕倾城身边。

“让我先看看你的情况。”慕清欢对慕倾城说。

慕倾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短暂地把脉之后，慕清欢眉头微蹙，又掀开了被子去看慕倾城肚子上的伤口。

“是他刺的你吗？”慕清欢问道。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是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慕倾城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至少孩子是无辜的。”慕清欢说道。

“梵天凛这个畜生，成亲之后他就没有碰过我，整天跟着那些姬妾厮混，就连自己染了那种肮脏的病都不知道，这个孩子还是中秋宫宴的那一次有的，真是的讽刺，偏偏就那么一次就有了。他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我那么恳求他，希望他放过我和孩子，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我跟这个孩子是他的耻辱，没了才最好。”慕倾城说着用那只沾满双手的去抚摸她那已经空空如也的肚子。

“我曾经那么满心满意地想要嫁给他，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我是多么开心，我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可话还没有说出口换来的却是一顿鞭子，我拼命了地护住肚里的孩子，可是最后大夫竟然告诉我，我也得了那种肮脏的病。慕清欢，你说这算是报应吗？我从前作恶多端，所以现在才报应到我身上了。”慕倾城说着又吐了一口血。

慕清欢看着这样的慕倾城，不知道怎么回答。

“慕清欢，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有多羡慕你，你一出生就是嫡女，祖父视你为掌上明珠，甚至连我的亲哥哥也那么珍视你，而我从小都被父母亲当做一个工具来培养，他们从小就告诉我长大了要当皇后，可是，当皇后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那一天我看到梵天泽看你的眼神，我就明白我这辈子都不配拥有这样的眼神。”慕倾城深吸一口气。

“你先别说话了。”慕清欢想要让慕倾城留一点力气。

“不行啊，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曾经我也想做一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人，就像你那样。可是现在我自己都嫌自己脏，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儿，愚蠢懵懂地就过完这一生，不会被这些荣华富贵遮了眼睛，再不会沦为别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慕倾城眼神开始一点点涣散。

“孩儿，你等等为娘，娘马上就来见你……”慕倾城脸上的笑容永远定格，她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慕清欢用手合上慕倾城的双眼，用她身上的被子盖过头顶。

等乔乐安结束手术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慕清欢和乔乐安出房间的时候，皇后和梵天泽已经等在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