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世心中悚然。
对呀!
若真把韩世忠这事传了上去,那底下一群人在那里非议不公,岂不是给坐实了?
纵然是童公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乘船,可把这事儿硬生生的撅到他的脸前,提醒他错了。
这可不就是提着灯笼上茅厕——找死嘛!
辛兴宗见刘光世被自己忽悠了一通,又趁热打铁继续说着。
“这样的大功劳,得让刘兄少走多少年的弯路啊,令尊大人也得少费数年苦功。就这样白白的去成全一个无名小卒的名头,岂不是太可惜了?”
“如今鄜庆一带,兵马钤辖尚且有缺,刘兄岂无意乎?”
“若能全具此功,刘兄可统兵五千,做个钤辖。令尊大人升个指挥使也是绰绰有余呀。”
“升官发财都是其次,关键是名声响亮,官家喜爱呀……”
辛兴宗这般说了一通,刘光世这下是真的心动了。
甚至关键不在于现在升官发财,而是能得到当今官家的喜爱,简在帝心。
如今他们刘家父子背靠童贯,也是要时时上供讨的童贯欢心才有靠山。
而朝野上下那么多人骂童贯,痛恨童贯,童贯却总是屹立不倒,靠的是什么呀?
靠的是皇帝呀!
以童贯为靠山,一辈子都只能在童贯之下。刘光世不是蠢蛋,别看他是武将,童贯是个宦官,看着似乎光彩,他却知道,想要往上爬还不如童贯的身份得力。
本朝对武人的提防,那真是刻在骨子里的。
正常的路往下走是很难走得通的,但如果皇帝喜欢,那一切就不在话下了。
刘光世心动的看着辛兴宗。
他猜到辛兴宗估摸着也是想捞点好处。
“这件事……”
辛兴宗连忙热切的上前拉住刘光世的手。
“刘兄若信得过我,这件事就看我来谋划!”
“倒是要劳累辛兄啊。”
“为刘兄效力算不得累,只是,我这里也有一桩心事……”
来了。
刘光世心中暗笑。
“辛兄,但说无妨。”
辛兴宗故作叹气。
“生于边关,谁不想建功立业?只是我没有刘兄这样的本事。眼见朝廷要向西夏动兵,正是建功的好机会,熙河前军尚且缺个统领,我父亲虽上下运作了一番,但还差点助力。”
“如今刘兄得了那晋王的功劳,区区一个侍禁官便微不足道了。却是想向刘兄讨个人情。”
刘光世并没有立刻的答应。
“可兄弟不在我这边任职?这功劳怎么好拿?”
见刘光世没有拒绝,辛兴宗又热切的说道。
“这都好说,好说。且把人头腌了,信物都准备了。就让我父亲向上运作。只说是我在熙河路斩的。”
“辛兄既已有定计,兄弟怎好推脱,便成人之美!”
这一答应,两个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满意足了。
辛家在童贯手下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了。
如今用这侍禁官的人头将辛兴宗收买了,两家交好,携手共进,自然是好处。
最起码,如今共同谋划的这件大事,辛兴宗也绑上了站车,不愁他在里面不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