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李世民兵临祝家庄 扈三娘初登场
李世民坐在马上,想想李清照将这狮子壶递给自己时嘴硬的样子,还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整个梁山,唯有自己最爱大唐时期的事物,做了这么一个唐朝风格的狮子壶还偏偏要强调几句,只是闲来无事做着玩的,看在刘月娥的面子上,便把这些东西全都舍给了自己。
李世民倒是不在意她怎么说,是瞧着她那样子有趣。
也知道她如今伤心,并不去调笑她,来日方长嘛,毕竟是落在自己嘴里的肉,又怎会让她跑掉?
李世民是不掩饰自己的觊觎之心的,李清照虽然仍沉浸于悲痛之中,但也认得清现实。同时也深感到自己一介女流的无力。
天下第一的才女又能如何?如今想要报仇,还是要依靠李世民。
李世民摸着腰间的狮子壶,看着路旁发黄的小麦,一路无话,万余兵马,浩浩荡荡,水陆两军便来到这独龙冈前一里之地下寨。
王进指挥着士兵安营扎寨,李世民、花荣、史进、吴用、乔道清等人则选了高处登高远眺,查探祝家庄地形。
石秀则站在下方,为李世民他们指示着祝家庄地形。
“诸位兄长,这祝家庄地形繁复,眼前便是那盘陀路。”
李世民等人放眼望去只见树木繁复,难以认的路途。
石秀接着说道:“这盘陀路还有句诗嘞。‘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
打油诗听的李世民、吴用他们发笑。
“这路中,有活路,有死路。若不得其法,只能在这里面转圈圈,找不到真正的生路。若不小心误闯了死路,那地上都埋着竹签、铁棘藜,凶险万分。小弟扮做卖柴的进去打探一场,却只听了这些消息,未能问到生路所在。”
众人听了,有的眉头紧锁,有的若有所思,只李世民背着手,微笑着,静静的看着众人思索。
“学究可有何良策?”
吴用想了想,说道:“石秀兄弟竟然进去了一趟,刚好趁着傍晚再担上两担柴再走一遭。摸着黑抓来几个舌头,连夜撤出来。到了咱们手中,威逼利诱一番,总是能得到生路所在。”
李世民点了点头未置评价。
“花将军觉得如何?”
花荣英武脸庞上眉头紧锁,“花荣惭愧,无计可施,只得了个笨方法。我人马众多,若坚壁清野,或许可成。”
花荣倒是提供了个思路,这样也不需要打探这条路到底怎么走了,直接砍出来一条路,桌子都掀了,靠着人马给他趟平了。
史大郎却眼前一亮,跳了出来。
连忙在李世民面前卖弄:“府主讲解兵法,多次说到水火最为无情!这独龙岗前一条大溪,若有大雨相助,可绕到山间高地铸造堤坝蓄水,直接淹了他们祝家庄便也不用破什么盘陀路了。”
“只是这样的大雨可遇不可求,倒是可以放把火,如今陇上小麦已黄,庄稼成熟,天气干燥,倒也有这个机会,可这毕竟是山林之中,草木繁盛,也不知道这把火能不能点的起来。”
史进听了花荣那样坚壁清野的想法,便更干脆的提出来了水火之攻。
李世民颇为满意。
史大郎是真的学会打仗用脑子了。
“依我看,火攻最佳!”李世民给众人解释道。
“在梁山之时,我命公孙胜乔道清夜观天象,他二人算的明白,半月之内必然无半滴雨水落下,天气炎热干燥。祝家庄又建在这独龙冈前,你们为将的也许得明白天相地理,独龙冈前白日风往山坡刮,夜间,风从山坡往外刮。”
“破盘陀路,正该巳时放火,正午后烧的最旺,小小一个盘陀路,半天时间便可将它燃尽了。”
花荣却道:“水火无情,大火一放,恐一发不可收拾,祝家庄夷为平地,一来有伤天和,二来什么粮草物资,战马牲畜也都要化为乌有。此番出兵,一无所获,徒劳疲兵,岂不可惜?”
李世民点头称赞。
“劳而无功,也是兵家大忌。”
“那……”
史进他们一时摸不清李世民的意思。
李世民笑道:“先安营扎寨,看看这祝家庄的动静。如今咱们打草惊蛇,若碰上他们主动出击,倒还省事。”
“若他们能沉得住气,想要固守待援,到那时再放火不迟。”
“府主还要放火?”
李世民点头道:“放小火不放大火,想要用好火攻,也得明白火势如何燃烧,控制好火势,只烧他的盘陀路。”
“不过我想根本到不了那一步,他们一见火起,祝家庄必然人心惶惶。不想被这熊熊燃烧的大火烧死,不是怕的四散而逃,便要组织人手前来抢救火灾。”
“那时间我们再攻打不迟。”
“我们虽然大军到此,看似是我军先动,祝家庄是战是守,似乎皆由着他们咱们被动。但战场之上若想得胜,便要占据主动,便以此为例,一把火放下去,水火无情,他们也不敢赌这把火到底能不能烧到他们庄前,如今天气干燥,正是防备山火之际,逼得他们不得不做出反应,便是化被动为主动,战场上的主动权便被咱们握下了。”
“府主高见!”
众人连连表示受教。
李世民这才带众人回营。
“命人敲锣打鼓在山前叫阵,看看这祝家庄的人,识相不识相。他们若是聪明,就该早早的广开大门,磕头请降。”
……
李世民大军来势汹汹,万余兵马便驻扎在这独龙冈前一里外,声势浩大,营寨连绵。
这样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祝家庄。
光从山路上来看,从这盘陀路中行走,若要杀进祝家庄,还有二十多里路要走。
但若只看直线距离到这梁山营寨仅有一里之隔。
祝家庄祝家大宅之中灯火通明!一群人吵吵嚷嚷,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我早说过,我早说过,你们做事情要稳重一些,不要那么的嚣张,目中无人,如今果然把祸事引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祝太公祝朝奉背着拐杖,佝偻着身子,急得团团转。
苦着脸皱成一团让本就十分明显的皱纹更加的深刻。
祝家庄虽然势力大,颇为豪杰,庄主祝朝奉来也是有几分豪气的,但毕竟如今年事已高,豪气不在。
没了豪气,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地主了,只求着稳定,横行于乡里,而不肯强出头。
如今梁山大军来到,声势浩大,让他如何能够不担忧?
“父亲何必如此焦虑?未战先怯,岂不是长了他人的威风,挫了我们的锐气?梁山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眼前这盘陀路,他们便过不了!”
祝龙是长兄,也有一股稳重之气,但毕竟横行霸道惯了,又是自己闯出来的祸,当下也梗着脖子不肯服气。
祝朝奉气的将背后的拐杖拿到跟前,气的哆哆嗦嗦的举着拐杖就要打自己的大儿子。
“你个逆子,逆子!不知道什么叫过刚易折吗?万事不过一个忍字,不懂的忍,咱这祝家庄如何能够烟火不断?说了多少遍不要强出头,不要强出头,你们倒好,不仅不是出头,反而骑到人家的脖子上拉屎拉尿了!”
祝虎见父亲气的狠了,也连忙上前将父亲扶住。
“爹,消消气,消消气。事已至此,梁山大军已到,生气也没用了呀。”
祝太公哼了一声,恼怒的坐下。
惹祸的人也有祝虎一份。
“依我看,赶紧将那五百匹战马牵来,再准备些礼品,命庄客送到盘陀路外,赔礼道歉一番也就罢了。”
祝朝奉想要息事宁人,祝龙却道:“爹,你也是老糊涂了。哪有向这些贼寇低头的道理?这些贼寇都是贪得无厌的,你要送多少礼物才能打发了他们的胃口?他们若收了礼品仍旧不依不饶,那时你又如何是好?”
祝朝奉拐杖往地上一碰,须发怒张,倒也像一头老虎。
“若他们仍旧贪得无厌,不依不饶,那时再战不迟,咱们盘陀路也不是好走的。”
祝虎却嗨了一声。
“嗨,那一开始又送礼又求饶的,岂不是多此一举?反正都要打,更不用说,那样还先折了咱们的威风,对咱们士气也有碍。”
祝朝奉刚想说什么。
祝龙也帮腔祝虎,“就是就是。爹,你也别想着什么和气生财了。刚才教师也一同看了,这梁山来了,有一万兵马。这样兴师动众,粮草得消耗多少?哪是你送些礼物便能将他们退去的!”
几人争论不休,栾廷玉坐在一旁,如同泥塑一般,一言不发。却有人终于一槌定音了。
“不要争了。今日一定要战,绝不服输!”
祝彪掐着腰斩钉截铁的说道。
父子三人见祝彪一开口,心里要战的念头就占据上风了。
虽然是最小的那一个,但祝家庄就属祝彪最豪杰,他说话自然就有分量。
“可梁山一万兵马如何抵挡?”
祝太公仍旧忧心忡忡。
祝彪却自信满满,“一万兵马,何足道哉。光咱们祝家庄就近一二万人家了!”
祝太公却仍旧摇头,“虽有两万人家,却并非人人能战。咱们三座庄子合一起才不过一两万人马。”
祝彪却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梁山贼子嚣张,只用一万兵马便想攻咱们祝家庄,咱们兵力相当,我们守他们攻。他们岂有胜算?”
祝彪接着说道:“咱们三座庄子兵马加起来比他们梁山的还多,战将如云,如何就怕他们?”
祝太公叹了口气,“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咱们是三个姓氏,三个庄子,彼此之间也不是亲眷。若遇到那样寻常的毛贼,自然三个庄子守望相助。可这伙人乃是梁山巨寇,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家业倾没,他们又怎肯随便出手?”
但祝太公的这些话也只是喃喃自语而已,自己的儿子嚣张惯了,是断然不肯听的。
祝太公扭过头来,看向栾廷玉。
“教师怎么说?”
栾廷玉也不多说,“全凭太公做主。”
祝太公正犹豫着,外面突然有庄客闯了进来。
“太公!梁山的人正在外面叫阵!”
祝太公还没反应,三兄弟便已经愤怒了起来。
祝彪大喝一声,“水洼草寇也敢如此嚣张,取我披挂来,我立刻去教训教训他们!”
“我儿不可!”
祝太公慌忙将其阻止。
“要战便战,但不可鲁莽。梁山来势汹汹,不可轻敌,现派人前往扈家庄,李家庄求援,三家兵合一处,再做计较。”
祝太公本不想打,但自己的儿子都已经要冲出去了,也只好同意他们原本的想法,将这件事情折中一下。
祝彪听了,这才停下脚步。
祝太公叹了口气,便要修书。
先写了封信送到李家庄,请扑天雕李应前来救援。
虽写罢了这封信,祝太公却很没有信心。
扑天雕李应老成持重,比自己的三个儿子城府深的多,未必就肯这般轻易的带着大兵来援。
想了想,又提笔书写第二封信。
一面求扈家庄来援,一面又向扈家庄求亲。
“爹,这个时候还说什么亲事啊?”
祝彪在一旁看着,满脸的不解,又心中焦急。
大战在即,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亲事?
自己的老父亲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想把自己和扈家庄的三娘扯到一起?
祝太公做出了决定,也不像刚才那样彷徨了,身躯都显得挺拔了一些。
和自己的儿子说话,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软。
“你懂的什么!”
祝太公又是一阵的失望,祝家庄那么大的基业,三个庄子里以祝家庄最强,旁人也只称赞自己的三儿子豪杰,但又哪里知道祝太公心里的担心。
三个儿子,也就祝彪武艺高,但他的武艺仍然不是那扑天雕李应的对手。
祝家庄能与李应打对手的,也就是教师栾廷玉了。
栾廷玉见多识广,必然知道梁山不好对付自己,有心让他出面劝阻一下自己的三个儿子,但没想到他也是个不粘锅。
可如今还要仰仗他的武艺,老太公也不能多说什么。
祝太公呵斥了儿子一声,又命人取来了一沓地契,鼓鼓囊囊的,全都塞入信中。
这算是替儿子下的聘礼了。
三个庄子祝家庄虽然最强,单凭自己这三个儿子并不能压得住李应。
扈家庄的三娘虽然豪杰,但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这样一比,反而是扈家庄实力最弱。
如此一来,祝家庄命令不得李家庄,但扈家庄却以祝家庄马首是瞻。
自己此时下聘,又准备下千亩良田,就是在向扈家庄示好,希望两家能够荣辱与共。扈家庄想必不会拒绝。
三个庄子里,总是有一个庄子要能来救援的。
可惜自己的儿子连这都看不懂啊。
只凭着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没什么智慧,祝家庄那么大的基业,如何能够稳得住呢?
教师栾廷玉虽然能堪大用,但自家的基业总不能指望外人吧?
祝太公也是后悔三个儿子没有教育好,仔细想想,他们嚣张也是有理由的。
独龙冈前三座山庄兵马合起来有一两万,便是一个州府想要一下子吊起一两万的兵马都不可能,东平府许多的小县都得看着祝家庄的脸色过活呢。
如此强大的实力,又如何能让他们不嚣张呢?
两封信,两匹快马连夜向两座山庄求援。
往东到了李家庄,李家庄吊桥吊起,大门紧闭。送信的联名表明了身份,这才有两只小船过来将他接了。
过了两三道盘查,送信的在外面等着,仆人又连忙将已入睡的李应叫起。
李应刚刚睡下突然被叫起,连忙披了衣服,拆了信。
努力将心往桌上一拍,身上披着的衣服也抖落掉地。
“这群混账,这番惹了大祸,还要拖我下水吗?”
三座庄子相距不远,李应也早就注意到那梁山的营寨。
但他知晓梁山是为何而来,因此紧闭大门,不去招惹。
没想到这祝家庄还有脸来他们李家庄求援!
“他们好端端的那么的嚣张,劫了梁山的战马,如今人家前来报复也是应当!自己没能耐应对,反而要拉我们一同下水!”
李应如何能够不气,论他的本事,可远胜祝家庄那些人,也只有一个外人栾廷玉能与他比一比。
可平日里论及英豪,都只说祝家庄。
前不久,祝家庄的祝龙祝虎抢了五百匹战马,还在外大肆宣扬,正是得意的时候,如今当头棒喝,李应解气还来不及呢。
“庄主,当初约定三家庄子守望相助,如今若不去援,岂不好看?”
李应沉默了一下。
“梁山声势浩大,在济州府做的好大事,整个济州的官兵都拿他们不住,听说前不久又到青州闹了清风寨,连兵马都监黄信都给抓了。”
“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朝廷命官丧在梁山的手中。此番也不是他们挑事,是祝龙祝虎不识泰山,贸然挑衅,劫了人家的战马,人家如今讨债来了。”
“好处全被他们得了,如今却要我们一同承担这灾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更不必说梁山大军出动,有一万精兵,咱们三家合力,才勉强凑个一两万人,兵力相当,胜负未知,一朝不慎,三家家业顷刻输尽。”
“一点好处没有,却要我们陪着他一起玩命吗?”
李应一番牢骚,绝不肯去救援。
收益和风险实在不成正比,因为根本没有半点收益。
三家合力也不过一两万兵马,如何有能力大败梁山?
顶多是让梁山知难而退,将他们勉强击败。
到那时候,要费下多少粮草,多少人力,却一无所获,最终唯一的收获也不过是被祝龙祝虎截取的五百匹梁山战马。
那战马都在祝家庄,难道还指望他们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