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煜没有回答,淡淡地看着她,眸色平和。
李暮霭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想到了自那以后再也没出现过的一个人,慢道:“是裴庆吗?”
夏侯煜还是没作声,但他的沉默已然给了她一个答案。
李暮霭咬紧了下唇,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朝廷把胤安城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一直没抓到裴庆,发了海捕公文也没用,看来裴庆不是逃了,而是一直躲在宫里,准备好了要给主子当替死鬼。
他们在那场火里换了身份,裴庆死了,夏侯煜则逃出生天。
可那时夏侯沉清查王府余党雷厉风行,胤安城守卫森严,夏侯煜是怎么逃出胤安的?
门外忽然传来声音:“国师大人,君上差人来问大人要办的事办好了吗,几时回寅都,朝中之事皆离不开大人。”
夏侯煜回头应道:“告诉君上,我过几日便启程。”
“是。”
国师大人?
这称呼近来她常听见,李暮霭盯着夏侯煜,满眼错愕,“你……你是卫国的国师?”
那个助卫国新帝夺得皇位,如今在卫国一手遮天的国师?
“我助卫国五皇子登基为帝,他封我为国师,并无不妥。”夏侯煜笑言,“若不是我答应卫国使臣,待我逃过此劫,定助他的外孙夺得皇位,他怎肯舍命保我,让我随使团来卫国?”
李暮霭愣了愣,夏侯煜是混进了被遣返的卫国使团里,才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胤安?
夏侯煜一本正经地叹:“所以暮霭你该知道了,我这个人言必行行必果,我说了不会让他既得江山又得佳人,往后你们便再也不会见面了!”
李暮霭心下泛起一阵恶寒,蜷膝抱住了自己。
疯了,夏侯煜疯了!
不,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更让人绝望的是,她落到这个疯子手里了!
夏侯煜见她神色怔怔,一时难以接受,道:“大夫嘱咐过你要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把药喝了,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夏侯煜起身离去,拉开门,嘱咐守在外面的婢女好生照顾。
两个婢女称是,夏侯煜走后她们进了屋子,一人去关门窗,另一人走到床边,捧起药碗道:“请姑娘喝药。”
李暮霭即问:“这是什么地方,卫国哪儿?”
婢女没有回答,只是埋着头将药碗递近了些。
她们是夏侯煜的人,怎会对她知无不言,李暮霭转眼看向一旁,淡淡言道:“我不需要人照顾,你们出去吧。”
另一个婢女走近,跪下央求:“姑娘,国师大人吩咐奴婢们守着姑娘,若是奴婢们怠慢了姑娘,大人一定会责罚奴婢们,请姑娘怜悯我等。”
李暮霭沉默不语,穷途末路,反抗没用,顺从些才能好过,才有命去寻跑路的机会。
可她若太听话,夏侯煜也会起疑。
李暮霭端起剩下的半碗药闻了闻,又放了回去,“我要看药方。”
婢女为难:“姑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