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蹊给沉碧使了个眼色,而后跟着子苓一道去了琛如榭。
琛如榭原本是灵蹊院的西厢房,家具摆设都是简单的,加之纪言琛也是个简朴之人,屋子里除了纪言蹊偶尔送来的一些物件儿外,再也没了旁的点缀,瞧上去空荡荡的。
纪言蹊与府内的其他姐妹已是貌合神离,原本算不得亲近的纪言琛,如今倒成了她少有能说上话的人。
纪言琛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养,倒是比一开始入府时规矩了许多,虽说算不得优雅,但也大面儿上也没出什么问题。
纪言蹊笑眯眯地走进屋子,“八妹妹正是如花般的年纪,屋里这也太过素净了些。我瞧着现下菊花开得正好,回头叫半夏搬两盆给你送来。”
“那便谢谢五姐姐了。”纪言琛笑着应下,引着纪言蹊到了八仙桌前坐下,“今日妹妹做了几样糕点,请五姐姐品品。”
纪言蹊尝了块儿糕点,直直点头称好,纪言琛这才终于笑了起来,同纪言蹊又谈了几句旁的事宜。
自打搬进灵蹊院后,纪言琛的日子好过了许多,虽说府中上下还是不甚待见于她,但至少不会再有人克扣她的吃食用度了。
纪言琛又是个容易知足的性子,如此便十分满意了。
听闻此话,纪言蹊也跟着高兴,纪言琛本就不是什么喜欢折腾的性子,只要能平稳度日她就阿弥陀佛了。
等再过几年,无非就是帮她许门匹配的婚事,便算他们纪家对得起纪老太爷的嘱托了。
等纪言蹊从琛如榭用完饭回来时,刚进院门儿就听见一个粗使婆子哼了两声。
“八小姐瞧着老实,其实心里最是有心思的。你瞧瞧,上赶着巴结我们五小姐,还不是瞧着咱们小姐得势。”
“那可不,现在咱们五小姐可是京都第一才女,又深受老太太和老爷宠爱,那荣宠可是咱们府中姑娘里头一份的呢!”
“嗨,这算得了什么,若是当时五小姐与那齐王殿下的事儿成了,那才是天大的荣耀呢!”
“这事儿如何成得了?”
一个婆子轻蔑地哼了声,“纪府世代还未出过四品往上的大员,白姨娘娘家又不得势,更别提五小姐还是个庶出的姑娘。如何配得上齐王殿下?便真是齐王殿下有心迎娶,那也就是个妾室的命。”
“王府的妾室也体面啊,你瞧瞧……”
婆子话还未说完,就瞧见纪言蹊从月洞门那头走了出来,“五……五小姐……”
“你们这话若是传出去,旁人还不晓得如何说我恃宠而骄呢。”
纪言蹊美眸淡淡划过两人身上,侧头对半夏道:“我这灵蹊院容不下随口编排主子的恶奴,将她二人送到祖母那儿去。”
“是。”
半夏恭敬应下,伸手拦下了想要上前求情的粗使婆子。
而纪言蹊则是缓步往里走去,对两个婆子的求饶声视而不见。
进了里屋,沉碧正在给瓶里的花儿换水,瞧见纪言蹊回来,沉碧轻轻对她摇了摇头,纪言蹊便知道子苓定是什么也没听见,这才放下了心来。
虽说打发了乱道是非的婆子,但沉碧听了方才的事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然后她又想起了上次的陈国公府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