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是我蹉跎于她了?世间万物哪有坐享其成的道理?你这般眼巴巴地求娶于她,她若是半点表示都无,我怎能放心她待在你身边?我又怎知道她是真心爱慕还是有利可图?”
柳皇后怒极,扭头坐回了罗汉床上,“呸,我倒是叫你给带岔了,皇室姻亲喜欢与否重来就不是最重要的!”
“母后看中的雅德县主,如今声名狼藉,除了背后王家一族的势力,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京都城里,雅德县主以外的姑娘们,怕是都入不得您的眼。纪家满门清流……”
“不是王雅蓉,就只能是纪言蹊了?”
柳皇后气得连苏瑾珩的话都没听完,“满门清流算什么?这京都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清流!更别提纪言蹊还不过只是一介庶出!
哦,纪言蹊身后还有个陈国公府,可陈国公府到底只是外家而已,白氏流落府外多年,能比得上陈砚之这等正统血脉来得亲近?
说白了,陈国公府只能是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事儿指不上他们!”
“母后说到底,还是紧扣权势二字不放,难不成在母后心里,儿臣的幸福便不重要了吗?”
柳皇后被苏瑾珩低声的质问问得一愣,随即笑道。
“娶妻娶贤,为的就是帮你打理好后宅,好免你后顾之忧。没错,本宫自然是要看权势二字的。珩儿,你也莫要与母后说这些无用的,你扪心自问,一个权势滔天的妻族于你而言是不是最大的助力?”
柳皇后这话,苏瑾珩没得辩驳,毕竟道理上的确是这样的。
“你瞧不上的王雅蓉,人家老四可是抢着要呢,洛贵妃好吹了一段时日的枕边风,昨儿个才将事情定下来。
同样生在皇家,怎的你就这般天真呢?如今皇上左手打压柳家、右手打压洛家,可却哪一家都没有一杆子打死的说法,因为他得让这两家相互制衡着,朝堂才不至失了衡。
可以后呢?未来那个位置若是让老四坐上去了,他还会忌惮洛家一家独大吗?一旦没了顾忌,柳家就该家破人亡了!”
见苏瑾珩不答话,柳皇后叹了口气继续道。
“别看我们如今的日子过得尚可,可一旦柳家失了势,你以为我们就不会受到牵连吗?
当然了,你是皇室宗亲,是齐王爷,老四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动你。
但他可以给你封地将你逐出京去,就是再荒无人烟的地方,旁人都挑不出半点错来。至于我,宫里头暴毙而亡的女子还少吗?”
“母后为何就笃定没了妻族帮衬儿臣就一定会输?母后错了,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的关键并非在儿臣的妻族是哪家,而在于……”
苏瑾珩琥珀色的瞳仁挣扎着晃动了几下,随即染上了一片壮士断腕的勇气。
“儿臣自己!若是儿臣不愿,谁又能推着我坐上去不成?”
柳皇后闻言竟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么多年了,苏瑾珩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这个问题,一次都没有过!
因为他不想争,却又不愿自己难过,所以一直都配合的装聋作哑。
而这一次,他居然为了一个女子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