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廖东没说，他就是个演员，这些事轮不到他管，他也管不了。

当初老谋子拍《长城》的时候连要改句台词都得请示好几个制片人呢，廖东想改剧情？还是别做梦了……

不过让廖东意外的是，博纳文图拉居然主动过来问他，“廖，刚才拍摄的时候，我发现你一直皱眉，有什么问题吗？”

“呃……”

廖东愣了，博纳文图拉笑道，“不要有顾虑，有问题就说出来，你是中国电影人，肯定比我们更了解中国观众，《巨齿鲨》是中美合拍片，我们很重视中国票房。”

廖东这时候才意识到，《巨齿鲨》好像真的是和《长城》这种中美合拍片不一样，起码博纳文图拉还是挺重视中国市场的。

“台词不一定非要说中国话，就算说，也要符合中国人的语境，我们不会在要死的时候说什么爸爸对你严厉，对你要求这么高，是因为爸爸知道你的能力……”

博纳文图拉眉头皱得很深，廖东说的东西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那你说应该怎么改？”

“我不擅长编剧，不过你们可以找一个中国编剧……其实，按照我的想法，这个镜头两人说英语也没什么问题，中国观众在意的中国元素并不是这些，而是好莱坞的电影公司重视不重视中国观众。”

“重视？怎样才算是重视？”

廖东耸了耸，“之前的中美合拍片，尤其是《长城》，别看加了很多中国元素，连长城都拍了，怪兽也叫饕餮。但是中国观众并不想看美国人带领中国人在长城上打怪兽。如果美国被外星人入侵了，有几个中国人跑去站在自由女神像下面把外星人打跑了，这样的电影你们爱看吗？”

博纳文图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好莱坞不可能拍这样的电影。”

廖东小熊摊手，“可《长城》就是这么拍了，所以加了再多中国元素也没有用，中国观众不可能爱看，这就是不够重视。”

“但是《长城》的票房不是还不错吗？”

“那是老谋子的号召力强，就算大家再骂，老谋子的电影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看的，又打着第一部真正中美合拍片的旗号，才有这么高票房。不过当初观众有多期待，看完后就有多愤怒，你不打算拍续集了吗？而且我建议《巨齿鲨》宣传的时候尽量少提中美合拍片这几个字，容易起到反效果。”

“有这么严重？”

“真有！”

廖东面色一正，把这几年中美合拍片总结了一下，《功夫之王》《白幽灵传奇之绝命逃亡》《长城》……没有一部不是烂片的，也没有一部豆瓣评分超过六分的。

然后廖东又把六老师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顺便科普了一下什么叫两开花，摆事实，讲道理，告诉博纳文图拉，中美合拍片真不是什么好词，中国观众都快有中美合拍ptsd了……

博纳文图拉弱弱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有一个资深演员，在他伯乐的葬礼上宣传自己的新戏？还提到了中美合拍？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看见了吧？连大老外都无法理解六老师的脑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