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凡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似是有无奈之处:“皇上有所不知,此番檀香并非是点燃由鼻吸入体内,而是被人碾碎了成粉末洒在了梅花烙之中。所以从脉象上看皇后的确与勤昭仪的症状相似,可实际上却也略微不同。就像是宓昭仪所提出的并未吐血之症状,实际上是因为进入体内的方式不同所致。”
虽然听上去确实让人难以置信,可李霖谕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他坐在床榻上沉思良久,目光扫视过殿内的所有东西,婉德皇后平日不喜熏香所以屋子里并没有香炉,所以害她的人才把檀香粉末洒在了糕点之上。以此来造成婉德皇后和勤昭仪都是中了同一种毒的假象,让人们的目光自然而然的转移到林安歌的身上。
可是若是这样想行得通的话,那李霖谕心里的另一个想法是不是也行得通呢?婉德皇后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熏香的异常状况,所以特意让人把檀香粉末洒在糕点上……
李霖谕脸色铁青,却连忙制止住了心里的想法。他拍了拍婉德皇后的手背,柔声劝慰道:“既然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那你就别担心了,朕自然会查个水落石出为皇后你做主,你就安心休息吧!”
李霖谕站起身来想了想,低沉着声音说道:“你们都随朕到前厅去,莫要在这里再打扰皇后休息了。”
“是!”
林安歌最后一个起身看着一脸病容却又异常愤恨的婉德皇后,嫣红的嘴角勾起冷笑一声,行礼退去:“皇后娘娘好好休息,臣妾告退!”
李霖谕选择不在婉德皇后面前来说这件事情的结果,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没有给她当面难堪,却也侧面告诉众人,一些蛛丝马迹了。林安歌扬起头来深吸了口气,这才掠过了婉德皇后的身边,去了前厅。
李霖谕坐在椅子上,食指和中指在桌面上来回跳跃敲打,这是他习惯性的思考动作,林安歌见他心绪如此,便知道他多疑的性子已经放在了婉德皇后身上了。
沉默良久,李霖谕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开口:“如此说来是害了勤昭仪的人,又来害皇后了,又或者说知道勤昭仪因为何物中毒的人,利用同样的方法又来谋害皇后?那这檀香粉末到底是谁放进去的?”
李霖谕的目光犀利的看向吴振和凌罗,吓得她们两个人连忙跪在地上喊冤枉。
“其实除了这两种可能以外,难道皇上就没有想过更简单的可能吗?”今日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阮倾娴开了口,眼神若有所指的瞟了林安歌一眼,“梅花烙那糕点是宓昭仪带来的,那檀香粉末自然也有可能是宓昭仪放的了。皇上又何必顾此失彼,非要在旁人身上找出疑点来呢!”
阮倾娴倒是聪明,兴许大多数人都已经认为林安歌没有嫌疑了,可却忘了恰恰最后那糕点还是林安歌带来的,那檀香粉末也最有可能是她撒上去的。
众人其实早就已经被胡宇凡那番如何中毒的解释被弄的头晕,早就把林安歌忘到脑后去了,可如今经过阮倾娴一提醒,眼睛瞬间都亮了起来。这倒是也对呀,别管是那中毒的理论到底多复杂,可终究那糕点和檀香粉末都有可能是林安歌带来的,再加上众所周知皇后每日喜欢因清风茶,这嫌疑林安歌可推脱不掉。
“娴昭仪说的的确不错,是十分有这种可能。可是娴昭仪也似乎忘了一件事情,若那檀香粉末是宓昭仪撒上去的,昨日宓昭仪坚持让皇后娘娘尝一口的时候……”惠嫔别有深意的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说接下来的话,大家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昨个儿皇后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品尝过林安歌的糕点,若是当时就有檀香粉末的话,哪里还会等到现在毒发!
阮倾娴的脸色一白,一下子愣在原地,自己还真没想到这个细节。她捏紧帕子有些紧张这样疏漏,可突然又想起昨个儿林安歌那副非要让婉德皇后尝尝不可的模样,心里顿时产生一股寒意。阮倾娴惊愕的看向林安歌从容的脸,没想到这一次林安歌竟然可以布局到如此严密,当真是步步为营!
舒妃听到这里也佯装恍然大悟般的说道:“皇上,臣妾倒是想起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宓昭仪刚住进落雪园几天的功夫,先前因着没有封号,份例都是皇上开恩算在勤政殿的,可是宓昭仪并不曾去内务府领取过任何东西,到底还是臣妾看不下去落雪园太过清减,这才从自己的一应用品里挑了些给宓昭仪送去。”
“臣妾有孕在身,那些熏香可都是碰不得的,所以也未曾给宓昭仪送过熏香,宓昭仪自然也就不可能有檀香的。”舒妃这话倒是说到关键之处了,落雪园里清冷寡淡,连熏香都没有,又怎么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