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箬脸都煞白了几分,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了南宫群,眸中染上了一抹求助之色。
她与宫主年岁相仿,却被一个不过及笄之年的小丫头给劈头盖脸训斥说教了一通,简直是羞愤难当。
今夜之事,倘若被玄灵宫的弟子知晓,她日后还有何颜面见人?
此时此刻,佛箬终于见识到了沈棠落的可怕程度。
她几乎是毫无道理的不近人情,一旦得了理便更不饶人了。
惹上这个性情桀骜的臭丫头,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肠子都悔青了。
只因曾听闻过这位四小姐的煞神凶名,故而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了。
见面之初,她故意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本想试探一下,能把卓峰气到失去理智,最终自断生路的人究竟有何等能耐。
后又见不惯她对宫主的不敬不尊,彻底按耐不住心头的怒意,才处处挑刺。
谁能想到竟是一朝不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要知道,在玄灵宫,各分殿弟子皆对自己毕恭毕敬,甚至连宫主夫人都敬她三分。
在外,她亦是备受世人敬重的灵力七阶水系召唤师。
试想,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委屈?
眼前这个小姑娘属实是难缠得令人崩溃。
她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位被宫主一意孤行所立下的少主。
只能寄希望于宫主,祈祷南宫群能为她说上几句,斥责一番这个目中无人的小丫头。
岂料,南宫群仿佛没看到她的视线一般,端起桌上的茶,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
刹那,佛箬心如死灰,明白了南宫群的意思。
宫主不愿插手,如此放任姿态,便是默许了小女儿目空一切的行事作风。
她纵使再不甘,也只好硬着头皮向沈棠落躬身,“是,少主之言,属下定谨记在心。”
“最好如此,退下吧。”
沈棠落不冷不淡地收回了目光,同时,有些意外南宫群在这件事上所表露出的态度。
她发现,自己真是愈发看不透南宫群这个人了。
委实没想到,他的心居然也硬成了石头,能眼睁睁看着南宫意受人欺凌。
他这般纵容自己,当真没有诈,只是因为往昔的愧疚吗?
可她也没见他对另外三个女儿有过格外的关注,更别说娇宠了。
反而,自打五年前自己初入玄灵宫时,他便待她十分不薄。
南宫群心里,究竟打得什么算盘?
佛箬一走,沈棠落也不为难自己,直白地就问了出来。
“父亲一味偏袒,故意让玄灵宫上下都忌惮女儿,是想从女儿这里得到什么?但说无妨,不必遮掩。”
南宫群搁下茶盏。
“落儿,为父深知你并非胡闹的性子,你自幼便比你的三个姐姐有气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任少主之位。”
说到这里,他目光远远地落到了下方正在酣战的女子身上。
“你肯做主玄灵宫事务,如何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为父多年前既已决定把宫主令交到你手上,自然没有疑心你的立场。”
他倒也没说错,南宫绯和南宫意有错在先,这是不争的事实。
沈棠落生性矜慎,杀伐果决,容不下她们二人无可厚非。
手足相残,他身为女儿的父亲,自然不愿意见到。
但那两个女儿皆是不安分的主,得知宫主令落于小女儿之手,岂能就此罢休?
他以强令为玄灵宫争得的短暂安宁,并非长久之计。
是以,当初他才会当着玄灵宫众弟子的面,下令驱逐两个女儿来云浮国,寻求她们的大师兄护佑一生。
玄灵宫乃数百年的修玄宗门,根基深厚,弟子数量庞大,各分殿势力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