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得到准信,行了一礼,赶回了醉花阴。
“容姑娘,咱们可以上妆了。”
丫鬟的声音忽然变得粗犷起来,赫然是易凡的声音。
容晚玉坐到镜子前,闭上眼,任由易凡在她脸上施弄,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再睁眼,镜中人已大变模样。
原本容晚玉生得明艳,年岁越大,越发引人注目,经过易凡的妆饰,更像一朵出水芙蓉,眉头未动而蹙,自有一股自怜之姿。
便是熟人相遇,也不会有人认出这是永宁县主容晚玉。
“易凡你这手艺,我真是见一回惊叹一回。”容晚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脸颊感慨一声。
易凡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面孔,笑了笑,“能帮到姑娘便好。田有为既害了公子,能让他的儿子偿还,我定拼尽全力。”
天色还早,屋外门被叩响,响起熟悉的声音,“是我,十八,星儿你收拾好了吗,一会儿该开店了。”
容晚玉起身开门,十八看见她的模样愣了愣,听见容晚玉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是她,“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十八啧啧称奇,让容晚玉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丝毫破绽,再拿出了上回给田康喝的加了料的酒,以及一盒刮骨香。
“这香水涨船高,越来越贵了。”
容晚玉接过东西,摩挲着刮骨香的外壳,眸色一沉,“禁香令,已是刻不容缓了。”
到了时候,醉花阴渐渐热闹起来,又是一派歌舞升平之景。
田康到了醉花阴,按照易凡给的指示,没寻老鸨,而是避人耳目,到了一间熄了灯的厢房外,按照固定的频率将门叩响。
过了片刻,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隙,露出易凡那张过目即忘的面孔,将门开得大了些,让田康走了进来。
“田公子……”
隔着珠帘,容晚玉手持一盏烛火,哽咽呼唤。
田康撞上那双眼睛,心跳仿佛漏了一拍,立刻上前,“星儿!是你吗?”
两人“久别重逢”,一时目光交织难解,易凡乘此机会,退到暗处,点燃了刮骨香,又备上了特制的酒。
容晚玉接过酒杯,递给田康,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田公子,星儿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公子了,此杯,敬公子久寻星儿的情义。”
田康心绪激动,仰头一饮而尽,满腹疑惑不解,“星儿,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派人将整个京城都翻遍了,却没有你的半点消息。”
容晚玉又续上第二杯,引田康落座,幽幽一叹。
“上回,四殿下同公子争执,妈妈两头得罪不起,便想将我发卖得远远的。熟料……四殿下得知公子对星儿上了心,有心想要寻公子麻烦,将星儿私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