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扯开男人面上的头巾,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异域面容,心中有了猜测。
容晚玉重新将他的头巾裹好,叫来人将此人移到了厢房,然后才问车夫。
“送他出北地的人,可有说些什么?”
车夫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骨笛,递给了容晚玉,“只说要送往京都,还给了这个东西。”
容晚玉接过骨笛摩挲一阵放入怀中,她认出了这是当初塔姆亚送信回塔塔洛部族的时携带的信物,意味着,此人定然是塔塔洛族之人。
让车夫回禾丰镖局后,容晚玉没有急着去联络塔姆亚而是进了厢房。
刚刚只瞥了一眼,便察觉此人身体状况十分糟糕,她需要先给他诊断治疗一番,保住性命才是。
此人身份不便外露,容晚玉便只叫来了秋扇和丹桂帮忙。
她伸手叩住这人的脉象,发现他脉象虚浮,虚弱无比,又让秋扇丹桂将他的衣服脱下,果然在他身上看见了数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为了尽快赶路回京都,镖师给他用了禾丰镖局特制的金疮药。
这药也是容晚玉研制后让石蕴堂源源不断提供给禾丰镖局的,比他们从前用的效果好上数倍。
正是因为用了药,这塔塔洛人的伤势才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
忙了半晌。容晚玉给他的外伤重新上了药,又让秋扇煎药给他内服。
最后让丹桂打来一盆水,每隔一个时辰便给他擦身一遍降温。
忙完所有,容晚玉才松了一口气,“挺过高热,命便算保住了。”
容晚玉没有先派人告知塔姆亚,也是怕他失望。
眼下这塔塔洛人高热不退,神智昏迷,便是见到了塔姆亚,也说不出话。
塔姆亚这段时日一直牵挂着家乡的亲人,如若让他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逃来京都的族人死去,实在太过残忍。
当日容晚玉便留在了石蕴堂后院,以便照管塔塔洛人,以防不备。
夜半时,丹桂来将她叫醒,塔塔洛人前半夜原本降下去的体温,又一次陡然升高。
容晚玉冷静地又给他诊脉一次,然后开口道,“去取我的针来。”
丹桂很快将银针拿来,容晚玉取出一根,扎在了穴位上。
“你受尽折磨,好不容易到了京都,若如此死了,可会甘心?”
也不知躺在床上的人有没有听见她的声音,随着一根根银针扎下去,他的体温竟然当真慢慢降了下去。
施针结束,容晚玉长出了一口气,开口向丹桂道,“他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后半夜不用守着了。”
丹桂听话地点点头,收拾完屋内的东西后,将门关上离去。
容晚玉想了想,将骨笛放在了他的枕边,然后才返回自己的厢房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