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你连神佛之地都敢妄为,我又怕什么君王?”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若你期许着你留情的女子中,有得你血脉的,便死心吧。”
说完这句话,容晚玉带着人直接离开了厢房,只剩下二皇子在房中大喊。
“你什么意思!回来,回来——”
走到客院外,容晚玉扶着一旁的树,忽然俯身作呕,并未吐出什么,只是一头的冷汗。
守在外面的迟不归见状,几步上前,扶住她,紧张地问道,“阿晚你怎么了?可是着了寒?”
容晚玉摆了摆手,勉强压制住恶心的感觉,借着迟不归手上的力道缓缓起身。
“我没事,是刚刚看见姜诺害过女子的名录,有些恶心......”
她此时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并无大仇得报的爽快,反而满是苦涩,靠着迟不归闭上了双眼。
“当初,我险些受辱,便想到,自己也算有家世傍身,都沦落险境......那些出身寻常的女子,岂非更为无力?”
“我能杀一个姜诺,可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姜诺,那枉死的名册,也远不止于此。”
迟不归揽住容晚玉,没有安慰她做得已经够好了之类的话语,而是握住了她的手。
“达则兼济天下,你我如今之身份地位,便不足以平天下不公,也可勉力平所见之冤。”
容晚玉轻轻点了点头,平复好心绪后,站直身子,看了一眼天色。
“水儿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今日,在寒山寺报仇雪恨的,可不止她一个。
水儿不过是在京都走街串巷讨生活的平凡女子,却被容沁玉因一己私心牵扯入容府的纠葛,还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这份恨意,让水儿自寻短见后活了下来,终于等到为女儿报仇的一日。
过了约半个时辰,水儿从寒山寺的一处池塘所在方向走了过来,双手湿哒哒的,还在往下滴水,虎口处泛红,似乎是用力过度所至。
她走到容晚玉身边,膝盖一软,直挺挺地朝着容晚玉跪下,还想要磕头,却被容晚玉拽住。
“郡主不计前嫌,愿助我报仇雪恨,今生今世,水儿无以为报。”
“入容府的种种,你本就是无辜受牵连,能亲手替孩子报仇,也算了却你一桩夙愿。”
容晚玉手上用力,将水儿扶了起来,又问她道。
“大仇已报,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水儿用袖口擦去眼泪,抬头眼神坚毅道,“郡主善心,留我在石蕴堂。这些日子,在石蕴堂,我也见了不少生死之事,如今已不再存寻死之心,只想留在石蕴堂,做什么粗活都行。”
容晚玉听水儿放弃了寻死之心,欣慰地点点头,她对石蕴堂还有一番规划,多几个知根知底的帮手,也是好的。
才说完话,便有手下来报,说二皇子也已经死了。
“把他和容沁玉的尸体带上,伪造成逃逸溺水而亡,你们便可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