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匄不知可否,看向项钧。
景鲤微不可察地撇撇嘴。
项钧神色肃然,默然思索,最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屈匄有些难办,两人都同意袭营,但是令尹明确说过他到之前不能盲目出击。
屈匄沉默了好半晌,想不出反驳景鲤的理由,便只好道:“好!今夜袭营!”
景鲤得意地笑了笑,“假定敌军有十万人,从前几日的攻城情况看,越军兵力在三万上下,那么剩下的齐军便有七万人上下。齐、越两军军营应该是分开的,我们可分两路袭营。先派几名身手敏捷的斥候打探清楚哪是齐军军营,哪是越军军营。之后两万人猛攻越军军营,同时在越、齐军营的中间设伏,一旦齐军来救,便以万人伏击之!齐军在黑暗中摸不清楚我军兵力,加之他们与越军不同心,一旦援救受阻必然后撤,不会尽力救之。齐军一旦撤退,越军必然溃散!”
这一天景鲤可没有闲着,他苦思冥想才想到了这个计划,所以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好!”项钧由衷赞叹道,“景将军此计甚妙!”
“我们总共不到六万人,出兵三万,会不会有些冒失?”屈匄有些担忧,“一旦齐军有所防备,我们就有可能被反埋伏!”
“右司马无须担心!”景鲤摆摆手道,“敌军自恃有近十万人,一定不会想到我军敢出城袭营!”
屈匄点点头,心中也觉得景鲤说的有道理。换成他是齐军主将,也完全不会担心袭营。
“好,此次袭营便以景将军为主!”屈匄说道。
“我率两万人突袭越军大营,项将军率一万人阻击齐军,右司马可坐镇符离塞居中策应,如何?”景鲤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主将。
“好!”项钧十分兴奋,眼中有光。被围了好几日,总算有机会出口气了!
屈匄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好!二位万事小心,一旦发觉有异,立刻给我信号,我好去接应!”
“好!”景鲤点头道,屈匄的态度让他很受用,他对屈匄的态度也友善了些。
子夜时分,夜色有些阴沉,墨般的乌云遮住了残月,符离塞静悄悄地。城墙人黑影憧憧,却没有人发出声响。十数条藤绳从城墙上垂下来,随风摇曳着。
景鲤与项钧一身黑衣。他俩站在城头仰望夜空。慢慢地,月色彻底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一片漆黑。
景鲤一挥手,率先抓起藤绳跳下城头,沿着城墙攀爬下去。
不消一个时辰,三万楚军沿南北两面城墙全部在城下集合完毕。景鲤、项钧点头示意后便带着各自队伍,悄然向着东方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