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纸张和书籍也是六国商坊里最畅销的物品。

这三天里，秦王也不是对杜赫完全漠不关心，杜赫的一言一行秦王都看在眼里。

楚国使齐，给齐王送了什么礼物，秦王是知道的，但杜赫使秦却是空手而来，秦国君臣自然清楚楚国不是为结盟而来。

不为结盟，那必然是为了丹阳，而秦王是不打算归还丹阳的。

又一日，秦王特使来到楚国驿馆宣杜赫觐见。

秦王只在偏殿召见了杜赫，丝毫不给楚王面子。此行之难，杜赫也心知肚明，坦然处之。

“天寒地冻，楚使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何事？”

“回秦王，外臣为秦国而来！”

“为秦国？”嬴驷觉得好笑，楚王还真是嘴硬，无非就是来要丹阳的，却说成是为了秦国。既然杜赫这么说，嬴驷便也打算听听他有何说辞，“寡人却是不懂了，秦国有何事需要楚王担忧的？”

杜赫微微一笑，“秦王当知，齐王拒绝了我王的结盟。”

秦王点点头，“楚王结盟齐国所为何事？”

“自然是对抗秦国！”

这实话说的！公子华笑了起来，“齐王似乎并没有将楚国放在眼里啊！枉费楚王送了齐王那么多礼物！”

他这话本是揶揄楚王，却没想到秦王脸色黑了下来。公子华瞧见之后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嘿嘿一笑，闭上了嘴。

“齐国是秦国的盟友，当然不会再与我国结盟，我王其实也没想过真正与齐国结盟。我王本意，只要齐国不侵扰我国便好。再者，齐人骄奢，我王想向齐国售卖纸张和书籍，是以昭雎一行才送了齐王那么多礼物。”

嬴驷不置可否，“楚使请继续说。”

“外臣以为，齐国不与我国的结盟，是希望秦楚相争，齐则趁机外拓！楚地方千里，又是关东合纵长；秦合韩魏，关东瑟瑟。齐国虽为第一战国，天下富庶之地，然其地广不如楚，四邻无盟友，承载不起齐王称霸天下之野心，是以臣以为齐国必然外拓！秦楚历来是盟友，如今却是刀兵相向，难免为齐国所趁。齐国历来名将辈出，一旦其成功拓地，以齐国之国力，秦国纵使联合三晋，恐怕亦不能对抗齐国。到那时秦王再明白，为时晚矣！”

“外拓？”秦王脸色微变，“何以拓之？”

这一点他们却是没有想到，是以秦国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杜赫摇摇头，笑而不语。看秦国君臣的脸色，他知道自己没有白来，也不枉自己挨冻多日。

虽然知道杜赫所言乃是离间秦齐关系，但其所言也不无道理。其实相比楚国，齐国的威胁更大！但他之所以选择楚国，只是因为楚近而齐远。

这时杜赫又抛出来一个条件，希望将秦国君臣的注意力从离间秦齐关系上转移开来，“外臣之所以冒着天寒地冻来告之秦王，我王无意与秦国争执，也无意争霸，只要秦王还我丹阳，我王愿将印刷术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