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命人将卖画所得黄金一千镒交给了国府,自己则留下了两百镒,作为王室日常用度,也给夫人们打点首饰。
熊槐顺便让郑康筹建了一个拍卖行,每月一次拍卖私人宝物,国府从中抽成。
为了能弄到钱,熊槐也开始动脑子了。
钱、粮、人,是楚国强盛的关键。粮自不必多说,几年之后楚国的粮食产量或许能够翻番,十年之后,粮食一项就足以支撑楚国打几场持久战。无论是修建驿站、驰道还是建郡学、图书馆,都需要海量资金,他总不能再去搜刮民脂民膏,所以他需要想办法赚钱。人,指的是官吏,变法之前楚国的官制太过简陋,完全谈不上专业化,无论中央还是地方郡县,政府办事效率都不高效。所以,熊槐才打算建立一批学校,培养一大批知识分子,让知识向民间扎根,如此便可以打破贵族对知识的垄断,让平民也有跃升阶层的希望,网罗一些平民人才;其后将这些知识分子安排到政府职能的各个角落,让楚国的政体高速运转起来。
时人曾评秦国与楚国变法之不同,言秦以法治国,其法太过严苛,太过细密;楚则不同,楚王变法数载,几无立法相关之政策,其所变在郡县、在重商、在教育、在府兵,可见楚王其人是非常务实的。
五月中,正是麦收的时节。天公作美,没有连雨天,种麦之家趁天好忙着收割麦子,没有种麦的也已早经种完水稻。
傍晚时分,郢都之郊,王室园林中。
熊槐站在地头的一棵大树下,乘着阴凉望着正在水田里插秧的许行师徒三人。熊槐曾跟许行说过找一些有经验的老农来插秧便可,可他却不愿假手他人,执意与陈相兄弟亲自动手体验插秧。
五月的郢都已经非常热了,这些日子三人都晒黑了不少。好在没让熊槐等太久,许行三人便完成了插秧,过来见礼。
看着满头大汗的许行三人,熊槐感慨道:“若诸子百家都如农家这般肯做实事,万民何幸!”
许行微微躬身道:“以臣之见,这插秧之法确实可行,大王稻麦轮作之功可比后稷!”
熊槐呵呵一笑,拍拍许行的肩头,“走,随寡人去院中石亭下品尝一下寡人新制的饮品!”
几人沿着树荫向着不远处的石亭走去。石亭也在树荫下,亭中一圆形石案,案上一尊煮茶的铜炉,四支陶杯,案旁一名内侍见熊槐后小心翼翼地将茶倒入杯中。
几人坐定,熊槐端起杯闻了闻,笑道:“熟悉的味道!都尝尝!”
茶香四溢,许行闭上眼睛闻了闻,“清、香!”轻轻啜了一口,随即一脸震惊地看着熊槐,“大王,这是…茶?”
熊槐点点头,“正是!此茶与许卿寻常吃的茶有何不同?”
“不可同日而语!”许行震撼道,“此真…大王如何知道此种吃茶之法?”
“此法也是寡人偶然得之,此后一日便不能无茶,哈哈!”熊槐笑完又看向许行,“许卿,楚纸贵否?”
许行点点头,“臣也是任农尹之后也才开始用得起。”
“这茶,可比楚纸贵多了!”
“什么?!”许行师徒三人震惊。
“这是寡人欲托付许卿的另一件事,为大楚培育茶树!寡人要用绿茶来大赚天下富商权贵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