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如烟晨雾笼罩着函谷关,远远望去,依稀有一抹坚城的轮廓。滚滚大河沿着关城北侧的山塬向东奔腾不息,一堆堆浪花翻卷着,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清新。
俄而,东方天空泛起了金光,光线穿透薄雾笼向函谷关,增添了一丝神秘之感。
城内渐渐有了声响,关城有了生气。没过多久,雾气散去,露出关城本来的模样。
经过将近一年的修缮,函谷关外城终于有了一丝雄城的模样。这一次几乎是重建,好在周边不缺石料,魏国的能工巧匠们想尽办法凿出巨石,用来建造城墙。
守关主将公孙喜站在城门楼上,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微凉的石块,他的眼注视着滔滔大河,心中越发激昂。
这座雄关终于又回到了魏国手中,自此只要他守关一天,秦人便休想东出!
“将军,秦人已在三十里外!”一名斥候前来禀报。
“有多少武士?”
“千人上下!”
“去吧!”公孙喜散去了担忧,函谷关有三万守军,秦人若只有千人,便不虞有诈。
“将军,秦人已在十里之外!”
......
公孙喜望着城下一个人。
月白长袍,散肩灰白长发,正是去而复返的张仪。
在他身后是一字长蛇排列的牛拉辎车,两侧是英武的秦师。
张仪面带笑容,内心却有些不安。相魏半年,谁亲秦谁反秦,他一清二楚。公孙衍、公孙喜便是反秦一派。
“张子?”千夫长问道,张仪回到秦国还未得到秦王的正式任命,又不能称相邦,只好先这么称呼。
张仪点点头。
千夫长御马至城门前,仰首喊话:“秦使张仪,奉王命送粮,请放行!”说着,千夫长自怀中掏出秦王手书。
公孙喜早有准备,早在张仪还在半道上,他便接到了公孙衍拒张仪出函谷关的命令。
“未见我王手谕,恕难从命!”公孙喜答道。
张仪面色微变,他勒马上前高声道:“这五万石粮草可是当初约定好的,公孙将军若不放行,在下可要回咸阳去了。他日魏王问起,希望将军能够搪塞过去!”
公孙喜心中一紧,暗道这张仪果真难对付。但他一刻不忘公孙衍的命令,思索片刻回道:“粮草留下,张子请回!”
张仪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公孙将军当我张仪是傻子吗?若将粮草留下,谁又知道?无凭无据,他日将军若不承认收粮,张仪恐有百口亦难自明亦!”
公孙喜一时之间不只如何反驳,只是梗着脖子思索对策。
张仪眼珠转了转,笑道:“我有一折中之法,公孙将军可思之。”
“张仪但请言之。”
“粮草留下,仪持秦王之书只身一人前往大梁,报于魏王知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