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睛，疲惫的道：“老夫这辈子都遇到过许多敌人，可从未遇到过如此难缠的人物。这等人......”

“爹爹，那沈安如此跋扈，不如......”

张昇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儿子，目光渐渐冰冷。

“不能杀他，因为他的背景深厚，陛下......他若是出了差错，老夫怕是也讨不了好处。”

张晟点点头，“那孩儿该怎么办？”

他的眼眸阴毒起来：“这是羞辱。”

“嗯，他是故意羞辱，而且还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这就是报复。”

张昇沉吟片刻，说道：“此人是要立威，你不能去招惹。否则......”

他想起了自己的弟子，“他在军中，可是个狠角色。你若是去招惹他，怕是要吃苦头。”

张晟不服气的道：“那孩儿不信邪了。”

“蠢货！”

张昇忍着恶臭爬起来，“沈安此举就是在告诉天下人，他不惧任何人！”

“不畏权势......”

他眯眼看着外面，微微颔首，“这便是他敢跋扈的底气吧。”

他想起了当年的皇城司，那时候的他就曾经和沈卞联手弄死了几个权贵，而沈安却依旧活蹦乱跳。

他不禁有些羡慕。

沈安此举就是把权势当做是粪土，肆无忌惮的挥洒着。

这个少年果然是不凡呐！

张昇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噩梦。

那是个很美的梦，梦境很清晰。

“我要杀了你！”

那是沈安狰狞的面孔，那双眼睛中全是怨毒。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沈卞已经死了，他的嫡系也被打散了，现在他必须要重新选择路线。

可沈安给了他选择路线的勇气。

你不喜欢他的嚣张跋扈，那就不能纵容他嚣张，否则迟早要出祸患。

而唯独一条路就是除去他。

他要把沈安置于死地。

“这个沈安不能留。”

张昇在思索着该用哪一种办法干掉沈安，随即就皱眉了。

沈安不好对付啊！

他想起了沈安在辽国时的所作所为，觉得棘手之极。

他觉得自己能弄死沈安，甚至还能让皇帝厌弃他，可他却不愿意冒险。

“沈安这是在逼迫老夫，他以为自己是谁？”

沈安确实是在逼迫他，但这个不算什么。

“你要小心，沈家不是好相与的。”

沈卞的嫡系基本上已经被沈安拔出来了，剩余的那些人就是他的爪牙。

“这是警告！”

沈安觉得沈家不是好相与的，可他忘记了，在沈卞的时代，沈家的崛起堪称是奇迹。

而沈安的崛起又是奇迹。

奇迹的发生往往伴随着惨剧。

张晟的眼中闪烁着凶戾，低声道：“爹爹放心，待会儿孩儿就去沈家。”

张昇缓缓点头，张晟躬身告辞离去，他的脚步轻快。

张昇的病弱和慈祥是装出来的，可这个儿子却是实诚憨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