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叔婶也在旁边哭。
陈嘉仪的弟弟,则躲在角落抹眼泪。
“我娘临终前,特意嘱咐我们好好待大哥。”陈嘉仪的堂哥陈嘉义道,“现在他去了......”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着。
“这事要瞒着大哥吗?”有个婶子道,“他是长房嫡长子,又立了功劳,这种事理应禀报陛下......”
“瞒什么瞒?”陈嘉义道,“大伯是国公,他犯了错,连累了整个陈氏宗族。我们陈家,从此不再有爵位。若是传了出去,大伯母和嘉仪怎么活?”
众人都愣住。
他们也觉得,这事必须瞒住。
否则闹了出去,对他们家百害而无一益。
可若是隐瞒,又怕传出去,惹祸上身。
“那该怎么办?”大家纷纷询问。
“先瞒着,等大少爷回京,让他拿主意。”陈嘉义道。
所有人就不吭气了。
沈知卿在门外站了半晌。
这里没人注意她,她也就离开了。
回到家,她坐在炕上喝茶。
雪盏端了一碟子杏仁酥给她。
“姑娘,这是老夫人吩咐厨房给您蒸的,快趁热吃。”雪盏笑盈盈道。
沈知卿就咬了一块。
她尝到了甜味。
“雪盏,你不懂。”沈知卿含糊道。“陈家大伯是真正爱护妹妹的。我记得大伯母说过,陈家大伯对大伯母,比对任何人都好。大伯母去世,大伯很悲痛。”
雪盏就不解道:“既然大少爷疼惜大夫人,为什么又要纳妾?”
“你傻啊?”沈知卿笑着骂道,“男人的宠爱,不足以抵消仇恨。你看大伯父,对大哥如何?”
雪盏似乎听懂了沈知卿的话,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大少爷是大伯的骨肉,大伯不希望大少爷步他的后尘,于是他想保护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可他没想到。大少奶奶不堪忍受大少爷的冷漠......”
“聪明。”沈知卿夸奖道,“所谓养恩大于生恩。大伯对陈大哥如此关怀备至,陈大哥不会忘记的。”
陈家的宅子里,乱哄哄的。
沈知卿的马车一驶出来,就瞧见陈嘉仪站在门口。
她穿着一件湖绿色绣牡丹纹的薄棉袄,乌黑的秀发绾成了纂儿。
“表妹!”她看到了沈知卿的马车,忙追了上来,“表妹,求求你救救我爹!”
她跪在沈知卿的马车前。
沈知卿的车帘掀了起来。
她露出了苍白瘦削的脸颊,眸光黯淡。她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嘉仪。
她的声音极其清凉,透着一股子冰冷:“救不了,我也帮不了。我爹爹没了。他死了......”
陈嘉仪的膝盖挪动了一下。
她扑过来抱住了沈知卿的脚踝。
“表妹。我们家真的冤枉!”陈嘉仪喊冤道,“我爹爹没有通敌叛国,这是污蔑!”
“我爹爹是被人陷害的,谁知道是谁干的?”沈知卿反问她,“他们不敢杀人灭口,只能诬陷我爹爹。”
“表妹。我爹爹真的没罪。”陈嘉仪道,“你帮帮我,好不好?”
“陈家还是有钱的。陈家大伯母是诰命夫人,祖上积德。她又有儿子。陈家还会垮台吗?”沈知卿又问她。
陈嘉仪怔了怔。
她不说话了。
沈知卿推开她。让丫鬟搀扶着,继续朝自己的卧房去了。
陈嘉仪仍是呆滞跪在原地。
“表小姐。您快去换衣裳吧,别冻着了。”有婆子道,“这些日子您不舒服,老夫人担忧得厉害。您不要总是忤逆老太爷、老夫人的意思......”
陈嘉仪茫然抬头。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