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嚼越慢，然后马泪哗哗往下流。

她把头怼在竹筐里，再也不肯抬头。

绝大多数动物化妖，若不能在六十年内晋升二境，很快便会衰老死亡。

素篁差不多二十岁了。

每日吃着毫无灵力的野草和白菜帮子，再从空气中摄取稀薄的灵气。

如无意外，再过三十年也达不到二境化形的要求。

留给她的时间，委实不多了。

难怪说到此处，她会泪流满面。

苏清风搂着她的脖子，安慰道：“不用担心，鹤仙子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在一境徘徊，总要替你安排的。”

素篁抬起头，脸上的悲戚之色已经消散。

“鹤仙子说，任期满了就带我回宗门，到时候吃香喝辣，灵草管够。”

“可是现在，她连自己修炼的灵晶都不够用，回了宗门又怎么有多余的资源给我呢？”

“前辈，我，我都认命了。”

苏清风揪揪她的耳朵，笑道：“没事。”

“若是以后回了宗门不开心，就去漓阳县的闲云居找我，前辈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他拉住素篁长长的耳朵，把嘴巴凑近，轻声说道：“别担心，我有钱。”

素篁猛地抬起头，咧嘴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槽牙。

“真哒？”

“千真万确。”

“前辈你放心，等我化形了就以身相许，嫁给你。”

“大，大可不必。”

“就这么说定了呀，前辈。”

苏清风：……

“趁鹤仙子还在梳洗，我替素篁扎几个辫子吧。”

“嗯嗯，好呀好呀，谢谢前辈。”

鹤仙子好不容易梳妆完毕。

她身穿白绫素裙，外罩鹅黄云纹缎裳，发髻插着粉色玉石步摇，配上同色系朱钗，整个人显得灵动大气又颇有巧思。

下楼的时候，看到苏清风正专心致志地拿着梳子，为素篁打理毛发。

素篁时不时会问一句，“前辈，好了没有呀？”

苏清风总会耐着性子回一句，“快啦快啦，还差一点。”

他用梳子将素篁鬃毛分好，再搓成一绺绺编成小辫，在每根小辫梢绑上红头绳，又在她额头挂上红缨子，脖子上系一个铜铃。

整个马显得俏皮又可爱。

鹤仙子倚着楼梯，看着苏清风和素篁亲昵地玩耍，内心百味杂陈，不知想些什么。

待苏清风收拾完毕，她才轻盈地走到院中。

微笑着说道：“苏道友，我已经准备好了。”

“剩下的一切，就拜托啦。”

苏清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弯腰郑重地作了个深揖。

“仙子且去，我定会全力以赴，必不负卿。”

鹤仙子眼眸痴痴地望着苏清风的脸，然后抱拳翻身上马，离门而去。

素篁钉着铁掌的蹄子走在街道的石板上，发出清脆欢快的声音。

她扭头问道：“鹤仙子，你看我这发型漂亮吗？是前辈帮我梳的。”

鹤仙子正想着事，有一搭没一搭地答道：“嗯，嗯，好看，好看。”

素篁咧嘴大笑，鼻子都快上天了。

“那当然。”

“前辈那么喜欢我，他扎的肯定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