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慧郡主哼了一声,“卫湘君,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可知道,朝堂上有不少人都将徐启视作眼中钉,谁教他喜欢出风头。你等着瞧吧,他迟早没有好果子吃。”
卫湘君心下不服,“徐启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问问那些瞧不上他的人,可曾为蓟北拼死而战过?朝堂之上,有安于富贵,出工不出力的;有食君之?,却跑去巴结外人的;还有官居高位,却依旧贪得无厌,借着官职大发其财的。不知郡主见过几位忧国忧民之人?”
个个甚至不如一个梁国人!
福慧郡主忽地收住笑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自己小心吧!”
这位能说出“自己小心”,卫湘君略有些吃惊。
所以,福慧郡主这还是好心提醒?
有福慧郡主身边女官来报,“郡主,府里来了人,说梁国寿王让人送来两只画眉。”
“谁要他画眉?”
福慧郡主脸干脆沉了下来。
女官愣住,一时不敢说话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送了,郡主收下便是。想来他也是谢你救命之恩。”
史夫人劝道。
福慧郡主越发不高兴了。
她对这个寿王的印象,除了冰冷湖面下突然伸出来,想要将她拖下水的手,便是万寿节那日,一帮人为了他的死活,差点掀翻了昭华殿的情景。
真正见到寿王,从第一眼,福慧郡主便断定,此人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且百无一用的。
帝王家中若有这号人物,一般都只能白受欺侮。
而这种人通常还长歪心眼。
那日国主将她引见给寿王时,福慧郡主注意到了对方突然亮起的眼眸,立马生出不祥之感。
之后,寿王不只赖在衡阳,还三天两头让人给郡主府送礼,打着感激福慧郡主救命之恩的名目。
我呸!
当日若她能甩得开那只手,福慧郡主早将人踹进湖底。
“卫湘君,两只画眉赏你了!”
福慧郡主突然道,还特意强调,“这是寿王谢你救命之恩!”
卫湘君莫名其妙得了赏,索性一只画眉留给郑夫人,另一只,她亲自送到西府,就当哄萧夫人开心。
西府门外台阶上,萧夫人特意跟出来送卫湘君,顺带想劝一劝她,“这儿也是你的家。你爹接我回来那日,特意带我到你住的院子瞧过,说该添的都要添,回头你从府里出嫁,别让人说新娘家中寒酸。”
“哪儿寒酸啊!”
卫湘君笑道:“师父和师娘身子都不好,我在跟前放心一些;还有正修堂的买卖要照应,我好歹是东家,总要亲自守着。放心吧,回头等夫人快生了,我一定搬回来陪您。”
萧夫人叹了口气,拉住卫湘君的手,“你爹岁数大了,又经过那么多事,如今变得儿女情长。就盼着你在跟前,让他享一享天伦之乐。你当然也有自己难处,我回头劝劝他。对了,你爹还跟我商量,等上头的赏赐下来,咱们再凑些银子,给你和徐启在附近置一处宅院。”
前几日国主颁下旨意,要嘉奖救下寿王的立功之人。
大概嫌卫湘君是女子,国主没将她名列其中,倒是给了卫东恒双份的赏赐。
“国主赏过徐启宅院了,费那银子做什么啊!”
卫湘君顺口道。
“徐启那天接我们去瞧了新宅子。你爹直摇头。”
萧夫人叹道:“那地儿不管离正修堂还是咱们这儿,都太远了,你爹的想法啊,咱们住得近些。”
“成吧,回头你们帮我瞧瞧地方。至于银子,我自个儿有。恒大爷难得发一笔外财,就留着给我兄弟吧!”
“是……男孩儿?”
萧夫人眼睛顿时亮了。
“万一是妹妹,您可别骂我。”
卫湘君开了句玩笑,到底同萧夫人告了辞,踏上马车。
马车动起来时,卫湘君隔着车窗,朝萧夫人挥了挥手。
只是萧夫人没注意到她这边,反倒看向一个走到她近前的人。
卫湘君有些惊讶,顾殊居然找来了西府。
“先慢着些!”
卫湘君朝着外头车夫道。
就在此时,萧夫人的脸突然一绷,竟往卫湘君的马车这边瞧了过来。
卫湘君立马喊了一声,“停车!”
看着走到面前的卫湘君,顾殊拱了拱手。
“顾大人难得光临寒舍,不如进去坐一坐?”
卫湘君口中客套了一句,眼睛却盯紧了顾殊。
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便不打扰了。”
顾殊望了望左右,又说道:“卫少卿被叫去吏部问话,都过去三个多时辰还没回来。前头主上在朝会上还夸过他,这才几日便将人扣住,只怕吏部是得了国主恩准的。夫人,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救人!”
说罢,顾殊向卫湘君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