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了?”
福慧郡主翻了翻眼,“我看你不识好人心!”
卫湘君笑了,“还没嫁进门的媳妇儿为了外人,竟然跟自个儿婆婆斗嘴,任谁也不会乐意,樱儿姐姐方才一个劲帮您找补,郡主还领会不过来?”
愣了一会儿,福慧郡主似乎回过了味,“好像……”
“好像什么呀?郡主不用管我了,赶紧去哄岳夫人。”
福慧郡主托着腮想了半天,“我才不去!我早知道,夫人并不乐意这门亲事。她嫌我没爹没娘,又嫌我出身太高,会压着无咎。不过今日,我可不是故意气她。本来就是邢通罪有应得。”
两人正说着,有人进来禀报,“郡主,寿王殿下方才在春风楼外瞧见您和卫大姑娘,说是想过来叨扰,人已然等在外头。”
福慧郡主不耐烦,“既知道叨扰,他干嘛过来?不见!”
卫湘君却说了句,“我出去招呼一声!”
她到底是被寿王所救,总要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尤其这会儿,寿王还被福慧郡主拒见,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卫湘君不能看人笑话。
“算了,让他进来吧!”
福慧郡主倒是给了卫湘君几分薄面,“你去见他,让外人瞧见,算怎么回事!”
没一会,寿王走进包间,笑眯眯地冲女孩儿们拱手,福慧郡主却故意将脸扭到了另一边。
卫湘君自然要跟人客气一番。
和老魁一样,卫湘君也没想到,救她的居然是梁国人。
而这会儿,更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卫大姑娘到底是大夫,伤到手臂,总是不好。”
寿王关心着卫湘君的伤,眼睛却在瞟福慧郡主。
卫湘君笑着谢过,又颇似随意地问道:“殿下,不知当日将我从车中救出来的是哪几位,小女想要备些薄礼,亲自面谢。”
“不必了!”
寿王笑呵呵地一摆手,“几个莽夫,见不得女孩儿家被人欺负。卫大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他……们也受不起。”
卫湘君瞧着这位,有几句话在心里,蠢蠢欲动许久,还是咽了回去。
她总不能说,想看看救她之人里头,有没有一个……她臆想中的人。
“寿王打算在衡阳待多久?”
福慧郡主忽地出了声,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
卫湘君无奈。
在她印象里,福慧郡主可是从没给过这位好脸色。
寿王似乎并不介意,长叹了一声,“贵国主上乃是仁君,许我留在此地,十年、八年、或是二、三十年,在下也不知,说不得我竟要在此生根发芽了。”
福慧郡主一乐,“寿王还是早些落叶归根。”
“郡主!”
卫湘君立时制止。
寿王是被他的血脉亲人们遗弃,这种事不该被当成玩笑。
斜了卫湘君一眼,福慧郡主端起面前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卫湘君纠结半天,又想到了话题,“殿下可知,徐启的墓被人……掘了。”
卫湘君心底终究还是希望,他能有一个别那么凄凉的结局,便比如,被寿王带回梁国。
“哦?”
寿王一脸吃惊,“不是说他尸首被你们正修堂收了吗,如何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卫湘君心里一疼。
她也是闲的,非要问这事。
“卫大姑娘也是重情之人,到这会儿还惦记着他。”
“一个细作,有什么好惦记的?”
福慧郡主面露不屑。
“徐启……”
寿王眼神闪了闪,拿手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小王以性命担保,他真不是细作。就是这人吧……他脑子同一般人不一样,徐启生母是蓟北人,从小又在这儿长大,他就会错了意,认定自己也是蓟北人。可惜那一片赤子之心,没人看得见。”
卫湘君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话若是能让天下人都听到,该有多好。
“都到这会儿了,寿王还帮死人说话?”
福慧郡主不以为然。
“人都死了,殿下不过说句公道话。”
卫湘君此刻瞧着秦王,越发顺眼,“殿下日后有用得着小女之处,说一声便是。”
“你还想投靠梁国人不成?”
福慧郡主忽地提高了声量。
卫湘君被气到瞪了过去。
倒是寿王一脸乐不可支,眼睛瞧着福慧郡主,半天不舍得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