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魏长渊侧过身,从士兵身后挤到跟前。
男人修长的背影,看不清脸,身上穿的衣裳再平常不过。玉佩,玉冠,无一是寻常人家所用,魏长渊看不出是何人。
白行舟背靠大树而坐,二人站在树后等待良久,副将脚都酸了,也没见白行舟转过身来。
镇国公从不上朝,年祭和春日开朝才会见他身影。
副将只在画像上见过白行舟,不敢确定对方身份。
约莫过了半刻钟,副将拽了一把魏长渊,半眯眼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
“是他。他不是去了南槐?”
副将犹豫半晌,“将军,听闻镇国公府派人送信去南槐,被衙门以无文书无法通关为由扣下。我猜是白小姐不愿嫁给柳少虞,这柳少虞与柳如儿是表兄妹,听闻年幼时兄妹二人感情极好。”
青梅竹马?魏长渊腹诽道,恐怕白清芷嫁过去被柳家控制,否则这样着急寻镇国公回京。
衙门内部有多乱,魏长渊比谁都清楚。
户部是管不了衙门,柳家在朝为官的人多的是,怕是有意为之。
“将军,白清芷是不是知道什么?”
“哦,她一个闺中骄女,能知道什么?”魏长渊只当副将说废话。
副将却不认同。
“传闻是传闻,她若真得罪全京城,将军,或许她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得多。”朝中无一人站在将军府这边,副将希望将军能拉拢镇国公。
柳家打的什么主意,明眼人一看便知。
镇国公只得一女,此后并未续弦。柳少虞娶了白清芷,镇国公一死,镇国公府尽数落到白清芷手里。
柳家若存了歹念,寻个由头掐死白清芷,神不知鬼不觉,镇国公府一切便成了柳家的。
算盘珠子弹到脸上,不信白行舟看不明。
“走,去会会他。”
女儿名声不好,关她老爹什么事儿,魏长渊迈开腿,副将指挥俩人一起跟上。
“来者何人?”
侍从拔出刀,挡在白行舟前面。
扯下面罩,魏长渊双手抱拳,自报家门,“魏长渊,见过镇国公。”
“魏将军不在京中,为何出现在此地?”
右手背在身后,白行舟饶有兴趣打量魏长渊。
男人健硕的身材被夜行衣包裹着,一把软剑缠绕在腰间,宽大的肩膀后半露剑柄。
这身打扮出现在此,绝非公事。
乌头山于鸢国而言,仅是一座邻近京城的怪山而已,白行舟不敢断言,万一魏家先辈提及,否则以魏长渊年纪不应该知道。
魏长渊表明来意,只为与镇国公见个面,各行其事。
“晚辈见到长辈,可不能躲着不见,连招呼都不打。魏家家训从未教过,长渊再次向镇国公赔罪。”
说罢,再次抱拳行礼。
“如此说来,你我是偶遇?”白行舟心知对方有意隐瞒行踪,那便随他所愿,各行其事互不打扰。
“是。”
见魏长渊如此坦率,白行舟不再纠结,双手抱拳,言语真切,“老夫此次回京乃低调而行,还请将军看在先辈面前上,莫要生张。”
“是为了令嫒婚事?”魏长渊赌对一半,眉头微皱,“柳少虞不成才,柳家把主意打到婚事上,想来镇国公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