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兆现在还是副谒使者的身份,算是东周国的官员。他想了想,开口道:“邙山勘探矿产权。”
这是他一直想要的。
邙氏食地邙山,是指上面人们活动产生的各种税,山林矿产还是属于公家的。
采伐树林要交山林税什三,矿产同样。
勘探矿产是大买卖,收益大,风险也大,谁探到谁有权挖,交税就行,要是一直没有探到,那投进去的时间、精力、人力和财力等,全部打水漂。
这个年代几乎没有勘探知识和技术,在茫茫大山里找矿,跟在大海里捞针没什么区别,所以没有豪门真玩勘探。
要玩的是那些露天瞧出来了的矿产,收到消息后再去找官府买,背后的水很深。
“高爱卿认为邙山有矿产?”
太子听过高兆的事迹,能把堂堂公族邙府坑这么惨,自然不会人傻钱多,肯定是收到有消息。
猗士衡同样,两眼闪着光芒。
“可能有煤。”高兆想了想,如实回答。
他不是从山野村民那里听到消息,而是在后世的印象里,雒阳四周有很多煤。
太子听了很兴奋,那相当于大把大把的钱。
更重要的是,他一继君位就宣布发现煤矿,这是极大的喜兆和君绩,能大大稳定和笼络朝野人心。
“能否在近一两个月内勘探出来?”太子急问。
高兆意识到,这是他在认为东君挨不了太长时间。
但邙山那么大,这个年代除了双手双脚,连冶铁技术都不成熟,谁敢保证。
他犹豫了。
万一没能在一两个月内勘探出来,那就是对君王食言,一旦被有心人进馋,后果是可大可小的。
“太子殿下,我们猗氏人多,何不如让我俩分别勘探?”猗士衡提议,又是暗中瞥了眼高兆,得意地笑。
高兆挠了挠鼻子。
显然他猗士衡也认为是自己收到什么消息,只要猗府派人去山中各个村寨或是猎户打听,肯定也能收获消息。
这半路抢果子,很无耻。
但没办法。
“猗邙一向交好,此番你们正可与他们共同勘探开发。”
太子这是想让邙猗两家借机弥合间隙了,毕竟一个是宗亲,本地祖族,一个是公族,开国恩族。
“人多力量大,太子英明!”猗士衡谄媚附和。
“那就以孟津隘道为界,西邙归高爱卿,东邙由猗邙两府共同勘探。
一个月内若能查探出来,不收钱,当作出使韩国的奖励,若一个月后没有成果,就需一百万钱。”
这是下死命令了,正常市价是一年一个山头一万钱,甚至不用钱,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一旦发现并开挖出矿产,对公室而言,那税钱就像源源不断的喷泉,能持续几十年上百年地冒。
就像河东中条山的铜矿,富到当时的魏国能供养出魏武卒那种逆天的存在。
对勘探者来说,利润同样如奔腾不息的河水,会哗哗地往库房里灌,到时想不要都难。
“谢太子殿下!”
两人几乎同时恭谢。
远处,锣鼓喧天。
白府管事们领着上百礼骑和五十名正牌郑女,在百货商场门口恭迎。
商场位于金市,但独立于金市,大门对外,直接朝向街道。
五十名郑女同时热舞,太子看得心旌荡漾,一下子就忘了他接着要干嘛。
不久,桩子挤出人群,跑到高兆跟前耳语。
“山贼?!”
高兆惊叫而出。
片刻,他压低声音交待:“给我死都要挡住,绝不能让他们攻进寨里!”
猗士衡就坐在旁边。
“高兆贤弟,发生何事,需要我们猗府帮忙吗?”
“没事没事……士衡兄你笑什么?”
“啊?我有笑吗?没啊……对了,刚才想到湹水边上那块地,今后我们就是紧挨着的邻居了。恭喜啊,高兆贤弟,获得那么大的西邙地块勘探权。”
“彼此彼此,士衡兄。”
太子此时望了过来,两人随即相互拱手,呵呵地对视而笑,宛如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