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你喜欢她?
话音一落,整个训马场都安静了。
这事情的当事人——叶蓁蓁无比尴尬地看着宋知斐。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要是说了这句易初良绝对会立刻撇开关系。
自从她纠缠易初良之后,易初良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议论他们二人的事情。
这宋知斐还真是会问。
出乎意料的是,易初良没有像是之前一样炸毛,礼貌地伸出手,唇边挂着温和的笑容,“您是孟河爱徒,我是明光夫子弟子,由我们来比试一场最合理。殿下,请吧!”
宋知斐轻笑,“你竟然敢挑战本王,倒是有些意思!看在你这么喜欢叶蓁蓁的面子上,本王就不强求叶蓁蓁于你比赛了。”
“那小王爷可接受在下的挑战?”易初良追问。
宋知斐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赢你胜之不武,休要再提!”
叶蓁蓁咽了咽口水,易初良今天是被鬼魂附体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易初良会帮她,但是她却知道宋知斐之所以一而再地拒绝比试,是因为他根本不善于骑射。
不然以他孔雀似的的性格,要是有把握赢,尾巴早就翘到了天上,根本不会说什么胜之不武的客套话。
比赛之事暂告一段落,夫子开始正式上课。
“马步,准备!”
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做出了标准的马步动作,叶蓁蓁照猫画虎地也将手抬到胸前,岔开双腿。
宋知斐悠闲地坐在她旁边,时不时还拿着小树枝拍打她的小腿,“双脚开合与肩同宽,开这么大,是要变成青蛙啊!”
“你怎么不用蹲马步?”叶蓁蓁压低声音问道。
“堂堂王爷,在这些平民面前蹲马步,还要不要面子啊!”
“……”
终于等到了课间休息,叶蓁蓁觉得颠勺都没有如此累过,肩膀一松,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发髻边,豆大的汗珠成股流了下来,像是水中捞出来一般。
反观宋知斐气定神闲,脸上一丝汗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累成狗直吐舌头的叶蓁蓁,轻笑一声,凑到她身前小声说,“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本王推你出来是因为本王不善骑射?”
叶蓁蓁心虚地抹了抹鼻头,“没,没有啊,怎么会呢。”
“果然,你这小没良心的。”宋知斐伸出手指怼了怼叶蓁蓁的额头,“真是不知好歹,本王弄这么一出还不是为了你!”
“因为我?”
“你不是喜欢易初良那个小子吗,我这么做就是帮你试探他,刚才我见他对你也有维护之意,这事估计能成!”
叶蓁蓁原以为他会忘了这件事,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按照这位闲王的套路,她很难保证如期完成计划。
叶蓁蓁脖子一梗,苦着脸说道,“殿下,我和你实话实说吧,我不喜欢易初良……”
闻言,宋知斐祸国殃民的脸上浮现出娇羞的微笑,“果然本王的魅力太过强大,竟然让你无法抵抗,以至于移情别恋于我,要怪就怪这皮囊吧。”
“……”
宋知斐微微正色,“不开玩笑了,说。”
“我之所以让大家都以为我喜欢他,是因为我想离开芙蓉镇。从小爹娘就不在我身边,寄人篱下,小时候还差点没命了。现在越来越大,保不准婶婶会随便把我随便许配给什么人。我只能以喜欢易初良为借口,躲去婚事,等他和我堂妹叶白玉成亲,我就假装伤心,名正言顺离开叶家。”
闻言,宋知斐脸上有了鲜有的认真神色,“叶家有人害过你?”
回应他的是一段沉默。
对于落水那段事情叶蓁蓁其实不是很想重提,每次一提到那件事情,她仿佛就又回到了那天,在冰冷的潭水中奋力挣扎的却越陷越深的情景。
顺着喉咙、鼻腔源源不断地呛进水,那种绝望和无助没有亲身体验是不会明白的。
甚至有时做梦,都会再度梦到那种场景,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呼吸不了,呼救不了,身体不断地往下沉,沉到无底深渊……
宋知斐向来玩笑着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凉薄。
美眸中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闪过悲伤和孤独,过了一会充满磁性的声音似轻羽一样在叶蓁蓁的头顶响起,带着坚定,“我帮你,帮你离开。”
那张姣好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这么正经的表情,饶是叶蓁蓁这样心神坚定的人也不由得心中一动。
“上课!”明光夫子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传来。
叶蓁蓁本来还想着磨蹭一会儿,问问小王爷如何帮她,明光见她还不动地方,一记软鞭就朝着叶蓁蓁的屁股挥去。
易初良见状,挡在叶蓁蓁的前面,单手握住了软鞭,对她冷声说道,“你还不快上课。”
叶蓁蓁没看到软鞭,只听到了易初良的催促,最后还是走到了属于自己的小马驹前。
宋知斐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易初良的手,手心被抽出了血迹。挡鞭子的一幕叶蓁蓁没有看到,但是他可看到了全程,眼中玩味的神色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