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人回到了娇无力，天色已经不早了。

娇无力中金碧辉煌，宛如白昼，穿着靓丽的花娘们和客人们谈笑着，就如同渐欲迷人眼的乱花，撩拨人的心房。

章台柳巷，一向是夜晚的连港最为热闹的地方。

方妈妈依靠在柜台前，拨弄着手中的金算盘，清脆声中带着一丝藏不住的愉悦。

叶蓁蓁走上前，十分乖巧懂事开口，“方妈妈，我回来了。”

方妈妈抬眼，见叶蓁蓁完好无损，连头发都么有乱，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随即，她脸上挂起了虚伪的笑容，“蜜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帮着娇娘姑娘做好的菜，就从朱家出来了。本应该早就回来了，不过半路经过路过了夜市市集，挑选了几样东西花费了点时间。对了，这是帮方妈妈您带的蜂蜜。”

说着，叶蓁蓁从手中的大包小裹中拿出一个袋子，放到了方妈妈的手中。

方妈妈眼底阴郁，脸上却笑着将蜂蜜接了过来，“娇娘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朱家小公子很喜欢娇娘姑娘，一进门就和娇娘姑娘说个不停，我去了厨房之后就没有见到她了。后来等我做好了菜，他们朱家一个丫鬟就急不可待地轰我走了，临离开的时候好像有谁在后面喊着我。我第一次进到朱家那么大的宅院，听说这些大宅院中死过不少的女人，有投井的，有服毒的，还有——被虐待死的，当即有些害怕我便匆匆跑了。”

“你倒是胆小。”方妈妈嘟囔一句，眼底闪过失望，“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叶蓁蓁点头告退。

第二日，叶蓁蓁是被一道惨叫声惊醒的。

极具穿透力的声音从娇无力的门口一路传到了三楼。

不少人姑娘和恩客都出门来看，结果在娇无力的门口看到了一举通身赤裸的女尸。

女尸的身上布满了青紫淤痕和还没有结痂的伤口，大腿上像是凌迟一样，用刀片割着肉，最低下的皮肉连着身子，才使得肉片没有掉落下来，像是花瓣一样一片片的。

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那张脸，红彤彤的脸上布满了浓疮，没有一处好肉。

大早上，经过娇无力的人们指指点点着，嘴巴里议论纷纷，“这么会这样？这下手也忒狠心了！”

“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不少人年轻女子未经世事，见到尸体的样子，都吓得干呕了起来。

见到门口的那具尸体，叶蓁蓁即便做好了准备，心中也是咯噔一声。

如果……她昨天没有察觉，没有望秋保护，此时如此这般样子躺在门口的就会是她了。

尸体面目全非，身上也没有衣服辨认身份，所有人都对尸体的真实身份感到好奇。

“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下场这么惨？”

“你们瞧，这个尸体手上有一个戒指！”

方妈妈的目光落在那枚戒指上，表情一变，顿时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样。

她紧握着手心，问身边的婆子，“昨个儿……娇娇回来了吗？”

婆子摇摇头。

方妈妈闻言，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眼底猩红一片，趴着移动到了尸体的身边。

她深深地呼吸，看着尸体的耳后。

一个红色的胎记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

红萧惊呼，“那胎记……我记得娇娘有一个。”

“你胡说！”

跪在地上的方妈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扑倒在红萧身上，拍打着她，“你这个小贱人，让你胡说，我今儿就撕烂了你的嘴！”

幸而围观群众有热心肠的，将方妈妈从红萧的身上扒开。

方妈妈向来纹丝不乱的头发此时犹如杂草，流出来的眼泪弄花了整张脸，看起来不像是那个长袖善舞的老鸨儿，倒像是一个疯子。

红萧狼狈地躺在地上，脸上被方妈妈刚才的巴掌扇得。

“哈哈哈！”一丝从她的红唇中溢出，她解恨地笑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方妈妈，你做梦都没有想到吧！娇娘会死得和梦儿一样惨！你女儿终究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叶蓁蓁眸子一震。

红萧笑得极为开心，柳意看着疯魔了似的妹妹，眼眶湿润。

除了她以外，无人知晓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