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头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把手上没抽完的烟塞进了另一只手上的咖啡罐里——拿着咖啡罐的左手打上了石膏,绷带绕过脖子——吐出了最后一口烟。
“嗯。”旁边棕发小辫儿桃花眼的男子仍旧看着天上的云发呆,看起来似是已经魂游天外,就连方才的回应都仿佛是无意识发出的。
爆炸头用呢喃般的语气说:
“我『摸』到了。”
“嗯?”回应的声音依旧懒散而漫不经心。
边上的白发男生嘴里的塑料棍子搅了搅。
爆炸头双手手肘搭在膝盖上,微微眯缝起眼睛。
“今天早上,我骑单车的时候,在下坡路用了全速。”
“嗯。”
“然后,我松开了手。”
爆炸头说着,微微眯缝起眼睛看着天边的云彩,伸出尚还健在的右手,作出虚握的手势,天际正好有秋风流过,他的五指无意识地抓了抓。
“嗯。”
“然后,我『摸』到了。”
爆炸头顿了顿,神情肃穆地闭上眼睛。
“嗯。”回应的声音仍旧风淡云轻,另一边却传来喀呲一声脆响,那是棒棒糖被咬碎的声音。
旋即一切又陷入了沉默。
仿佛要沉默到永恒。
但这次的永恒没有持续太久。
大概是十余秒后,发呆的小辫子男人视线稍稍偏了偏,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爆炸头左手上的绷带,出声道:
“杯?”
这次发出“嗯”声的却是爆炸头,他沉『吟』良久,有些不太确定地皱了皱眉:
“g吧。”
“说g不说吧。”白发男子反应极快地回复。
“我说凤哥,”蓝思琳动也不动,回应的速度却也是快得反常:“你其实没有『摸』过吧。”
白发男子嘴里还嚼着棒棒糖的碎粒儿,迅速地接腔:
“g罩杯比你的头发还炸。”
蓝思琳道:
“而且罩杯并不完全等同于女人胸部的大小。”
白发男子道:
“罩杯尺寸等于胸围减去下胸围。”
蓝思琳道:
“也就是说胸部很大的肥婆罩杯可能并不大。”
白发男子道:
“个子娇小的豆芽菜也有可能是波霸。”
“结论——”
蓝思琳伸直腿,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
白发男子取下嘴里含着的塑料棍子,顶端剩下的小半颗棒棒糖泛着湿润的光:
“**丝。”
“你们两个。”体格算不得魁梧,与其他两人同属瘦削身材、却被称呼为凤哥的爆炸头男子面不改『色』地用右手抚过左手的石膏,淡定得像是雨夜砺剑的孤高剑客。
“——犯了致命的逻辑错误。”
他扬起头,微眯起眼。
“如果我『摸』过欧派的话,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来感受欧派呢?”
蓝思琳长长地“嗯——”了一声,再次恢复一分钟前的发呆状态,神游天外。一切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发男子终于吐出嘴里光溜溜的塑料棍子,从口袋里『摸』索出了另外一根包装得很好的棒棒糖。
爆炸头眉头挑了挑,视线扫过白发男生脚下一堆吃得干干净净的塑料糖棍,阖目道:
“尼尔,你最近烟瘾有点重,该戒了。”
尼尔凑到嘴边的棒棒糖微微一滞,僵硬地转过头,扫了一眼爆炸头脚下堆成小山的烟蒂,又转头,看了看蓝思琳手指间那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抬起头,朝独自望着天空发呆的蓝思琳抛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蓝思琳看起来已是魂游九天,一动不动地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彩流动,懒洋洋张口:
“他把你吃糖的行为比喻成抽烟,试图创造一个幽默的段子。”
尼尔微微偏头,表示不解,问道:
“我该笑吗?”
“嗯——”蓝思琳这次的“嗯”是平声,表示不予置评。
尼尔将新的棒棒糖塞进嘴里,用舌头搅来搅去。
爆炸头面『色』不改,轻轻低下头去,叹息道:
“好想『摸』胸啊。”
叫凤哥的男人思维很是跳脱,话题转移得很生硬。好在其他两个人也显然并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早已经适应了这种诡异的对话模式。
蓝思琳又淡淡地嗯了一声,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我也是。”
舌头搅动棒棒糖的声音戛然而止。爆炸头和尼尔几乎是同时转过头去,用相当怪异的视线注视着蓝思琳。
“思琳啊”爆炸头问:“说起来,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附议。”
爆炸头又道:“有女朋友的话,不就可以随便『摸』了么?”
“附议。”
蓝思琳转过头,对尼尔说了一句“附议不是这样用的”,又仰起头看云,只是脸上本就憔悴的神情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无神,他沉默了半晌,忽然悠悠出声道:
“凤哥,你说女人和男人为什么要长**呢?”
爆炸头深吸口气,右手握成拳放在嘴前,陷入沉思。含着糖的尼尔懒洋洋地接道:
“女人是为了喂『奶』,男人是为了区分正反面吧。”
“附议。”爆炸头道。
“是这样啊。”蓝思琳颇有一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的感觉,手肘抵在膝盖上,撑着下巴,释然道:
“原来我的女朋友是男人吗?”
话刚说完,三人便听到远处的教学楼通道铁门传来一阵响声。像是碰撞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爆炸头问。
“风吧。”尼尔说。
“嗯。”蓝思琳应。
关于欧派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爆炸头又想起什么:
“思琳啊。”
“嗯。”
“说起来,你从开学到现在就一直没什么精神吧?”
“嗯。”
爆炸头闭起眼睛:“果然……”他微微睁眼,神情变得沧桑起来:
“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吗?”
“嗯。”
爆炸头用完好的右手拍了拍蓝思琳的肩头,叹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年轻人容易冲动,做错事也是应该的。”
话刚说完,教学楼通道铁门处又传来一阵响声。像是锁头撞击铁门的声音。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爆炸头问。
“风吧。”尼尔说。
“嗯。”蓝思琳应。
爆炸头又叹了口气:
“思琳啊。能够做出这种事情,其实我也理解。谁都有过那种时候。第一次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只要吸取教训就好了。”
“嗯。”
“但是啊……”爆炸头话锋一转,语重心长地对蓝思琳说:“这种事情,偶尔一次还算是有益身心,一旦沉『迷』了,很有可能会倾家『荡』产的。”
“嗯。”
“不过思琳你也真是可怜啊。难得放个暑假,又是连续一个星期的,堪称男人天堂的盛会,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教学楼的铁门发出轰然巨响。
“蓝思琳!!!”
一道充满杀气的娇小身影蹭蹭蹭地『逼』近过来,三人愣神,齐齐仰起头去,和那气喘吁吁,面『色』不善的蝎子辫女孩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爆炸头问。
“梦吧。”尼尔说。
“嗯。”蓝思琳应。
“是梦吗?”爆炸头有些吃惊。
“是梦。”尼尔说。
“嗯。”蓝思琳应。
“此话怎讲?”爆炸头问。
“教学楼的门是锁着的。”尼尔说。
“嗯。”蓝思琳应。
“而且我们是从八楼的阳台爬上来的。”尼尔又补充了一句。
“嗯。”蓝思琳应。
“哦……”爆炸头恍然。然后,他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右手握成拳放在嘴前,陷入沉思,神情复杂:
“但是,如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是真的,我为什么会梦到弟妹呢?我明明是喜欢女人才对……”
沈园额头冒出青筋,撸起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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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在if线的设定里所有角『色』都会比《界》的年龄小一些,此时的蓝思琳尚未成年,抽烟属于不正当行为,作为惩罚已经注定了其到故事结束都会是死处男的结局,请诸位同学不要随意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