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瑶,咱们镇上确实有要交保护费的规矩,但我听说这都是每个月交一次,咱们来这儿摆摊没几日,应该不需要交吧……”
姨娘有些迟疑地开口,之前在外祖家的时候,她负责买菜做饭,因此对于市场的一些不成文规定有了解。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专门来找茬,哪儿能轻易放过我们……姨娘您一会儿别管,交给我就行。”
程蔚瑶轻轻拍了拍姨娘的手以示安慰,姨娘和皇贵妃不清楚昨晚的事情,自然没料想到张海宇就是专门冲着清平王府来的。
登场的张海宇学着他爹张大名的做派,被一副四四方方的软轿抬着过来,只不过他爹是病弱书生倚着软轿,颇具几分美感,他则是肥公猪轿里瘫,不忍直视。
“张公子,好气派啊!”
程蔚瑶看着软纱轿里明显浮肿了一大圈的张海宇,轻轻挑眉,这人摆明了不是来兑现昨天的承诺的。果然这种男人的话,真是一个字也信不得呢。
张海宇听出了程蔚瑶话里隐隐的嘲讽,抓住了软轿的扶手,忍不住了想冲出去的念头,他现在这副尊容,就连自己亲爹看了都摇头。
贸然出去岂不是让程蔚瑶这个女人笑话?他故作懒散地咳了一声,悠哉悠哉地开始说教。
“你们这一家来青石镇也有段日子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石镇有青石镇的规矩,这该交的费用是不是得掏一掏……”
今早被接回家大夫看完诊后,张大海躺在床榻上是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索性就找了个光面堂皇的理由来找清平王府这一家子的麻烦。
这一家子不是在城中开摊卖吃食么,那他就想办法把程蔚瑶诓走的钱再收回来不就是了?
肉夹馍和茶叶蛋的摊子不能去,一个是掌上明珠明城公主,另一个是皇帝老儿的女人,当场皇贵妃娘娘。
这无论哪个万一当真被召回去了,够自己喝一壶的。唯一能欺负的就是灌汤包的摊子,一个国公府不受宠的庶出,一个身子都快埋土里的下堂妇,正合适!
“张公子这是准备让我们掏多少银子?您直说就好,到了您的宝地,我们也没说不给啊。”
程蔚瑶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她盲猜一把,这厮大概是想把昨天的银子要回去,指不定还盘算着怎么捞一把?
软轿子之中伸出一只青紫色发肿的手,比了个三字,程蔚瑶从容不迫地拿了三两银子放在桌面上。
衙役上前收银子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三文也是三,三两也是三,这个摊主一家子才到青石镇多久,交三两可以说是很懂事的类型了。
“张公子,这是底下人孝敬的……”
衙役点头哈腰地托着盘子到了软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