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名抵达后,紧接着王元宝也很快就位。他一入堂就扑腾一声扑倒在了王渊的前面,声泪俱下地表示了自己被摔坏的物件儿都是多么的珍贵。
“大人,你可要给草民做主啊,这摔碎的镯子和失窃的画等加起来可谓是万金之多!”
其实自从王元宝出现的那一瞬间,张大名的脸色就很难看了。他已经后悔赶来了,一个是不知道能不能东山再起的清平王府,一个则是当地富到流油的地头蛇。
王元宝的内心其实是得意洋洋的,他的势力基本都在青石镇,作为县官的张大名明里暗里也没少接受自己的孝敬。这种关键时刻不至于,胳膊肘往外拐,偏袒外人吧?
“大人,王大掌柜这话怕是不对劲吧?一来就先入为主的给我们扣帽子。那镯子是不是我们摔的,偷的都不一定,更何况其他我们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程蔚瑶的心思细腻,她很快就捕捉到了张大名眉宇里的纠结,开始主动发起了反击。一时的示弱,会让王渊等人降低防备,可一味受敌,不是她的作风。
“大人,那镯子是我和这位镖师相撞的时候掉下来的,这并不能说明就是民女所盗窃啊!”
温荔玉紧接着也开始哭诉,她本就长的明艳动人,这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张大名心生怜悯。尤其是一个千金之躯,自称民女,张大名的腰杆一下子就直了很多。
可其他的镖师不满了,七嘴八舌地就开始给王渊打抱不平:“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头一次来青石镇,压根就不认识你们。没仇没怨的,我们王哥会栽赃你们?”
“别想借着美色蒙混过关,该赔的银子一点都不能少。那镯子就你给摔碎的。指不定其他东西也是你们偷得,昨儿你们家老太太还和我王哥搭话呢!”
堂下只是跪了几个镖师和清平王府的两位女眷,张大名却仿佛看见了堂下一群鸭子一般,聒噪的耳根子疼。
看着程蔚瑶和王元宝都各自平静的模样,张大名心里清楚,不就是一场博弈嘛?他为官多年的直觉,清平王府一旦起势,必定势如破竹。到时候不说平步青云,至少离开青石镇调任更高一级的州府应该不是问题。
内心有了衡量以后,张大名咳嗽了几声示意站班的衙役给自己立威。随着木棍敲击地面,局面也一时安静了下来。
“行了。都少说两句。案情本官大致也已经清楚了。原告状告被告可有人证物证?呈上来便是,本官自有决断!”
镖师们呈上了摔碎的玉镯,并表示自己就是在场的目击证人。张大名一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哪怕是有心包庇,难度也不小。
“你们都是镖局的人,证词的可信度还有待考究。当时除了你们原告被告方,是否还有第三方在场?”
张大名到底是处理过不少鸡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找到了给程蔚瑶等人开脱的法子。不过就是一些值点钱的小东西,大不了结案之后他带着礼物亲自去王元宝家给咱们王大掌柜赔罪便是。
这话语一出,傻子也看得出来张大名这颗心明显是歪了。王元宝冷着一张脸,不搭话,而这个货物主人都不开口,其他的镖师也是眉头深锁,只不过镖师们担心的是镖局名誉受损,还得赔偿损失。
王渊则是紧抿着唇瓣,这条路走不通,他大概真的需要自己下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