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幕云抱着几本书转弯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祁阳得到叶枢回府的消息后就派人去请他,可得到的消息是再等等。
此时叶枢又突然到自己房间来,还没有任何前兆,这让祁阳心里有了一丝戒备。
“小姐。王爷来了。”
坐在案几上面无表情的祁阳终于动了动,优雅地站起身,穿好了绣花鞋,整理好衣衫,挺直着身体走到圆桌旁望着门口,等着叶枢的到来。
小玉在身旁又帮她整理了一下裙摆,女人身姿俏丽,衣着华贵,确实室友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谁也看不出来这是在边塞生活了十几年的女子。
“王妃,王爷到了。”门外响起王爷身旁侍卫的传达声。
“请进。”祁阳开口道。
原本该出去迎接的妻子此时赌气般地站在面前,仿佛接待在外沾花惹草回家的丈夫。
祁阳低着头,余光瞟到那人黑色的影子,眼睑下垂。
“你们都出去吧。”叶枢对房间内外的侍卫侍女们命令到。
那些人都相对几眼,小玉看了看祁阳的眼神,最终也是退下了。
室内恢复宁静,叶枢率先走到桌子旁,自行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后望着还驻在原地没有动作的祁阳。
“怎么不坐?”
祁阳听了这才提着衣服,坐在了叶枢的对面。
“王爷这次不请自来,所为何事啊?”祁阳冷冷地开口。
叶枢一脸平淡地望着茶杯,对女人的冷讽无动于衷。
不知为何,若是此人是幕云,从他嘴里听到这种冷嘲热讽,他心里竟还会有些庆幸,他那小戏子,也会为了心底的愤懑和自己反驳。
可现在,对面是个自己丝毫感情都没有付出的女人,他甚至觉得恶心。
若不是为了羽令,若不是为了他那个好哥哥。
“王妃应该是得到消息了?怎么,宰相对你在王府的生活如此不放心?”叶枢嘴角带着悠闲的笑,问得问题猝不及防。
祁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过来,还是为了羽令的事。
虽说她也是为了这件事找他,想试探试探对方,可这么直白的问话,让祁阳心中又增加了一丝怨恨。
两人自从成亲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一同坐下来畅谈,这仿佛是天方夜谭。
可明明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此时倒像两国大敌暗自交锋,谁也不让谁。
“王爷去边塞,是王上的安排?您的去处,我这个正室都没资格知晓了么?”女人态度强硬,没有提及关于羽令的任何事。
“王妃不必如此小题大做。本王去边塞,是关乎整个国家安危,想必王妃自小受教,知晓家国河山的重要性吧?”叶枢反问道,却没有给人留有回答的余地。
“那王爷此次来,是为了什么?”
“羽令在哪儿?”
女人心下一阵刺痛,她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催,又暗自窃喜自己看透了这个娶了自己的男人。
她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还是枚不太听话的棋。
“王爷这么直白?”说完,祁阳自嘲般笑了一声,然后冷冷地开口:“我不知道。王爷去边塞带什么羽令?我的家乡在那儿,自然不想他受到伤害。”
“这也是宰相想说的话么?”叶枢反问。
男人修长的指尖敲击着桌面,清脆的声音听得祁阳心里乱成一团儿。
“不是。”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走了。”叶枢敏锐地捕捉到女人眼中的慌乱和不定,断定她是在说谎,可他也不再想继续纠缠下去,等他到了边塞,所有的事都自会有破解之道。
“等等。”
刚站起来准备走的叶枢听到后,偏头看着同样随着他站起身的祁阳。
“怎么?”
“是谁告诉你我知道你要去边塞的?幕云,对吗?”
女人声音有些嘶哑,中间还透着淡淡的哽咽,但是很快就压了下去,声音凌厉而固执。
叶枢没有回答她,在女人眼中,他的行为已经默认了。
“为什么她你就可以另眼相待,而我,同样是你亲自娶回府的正妻,却得不到她的半分?”
这样,还不如直接和离了好。
“他不一样。”男人轻声回了一句,然后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呵……”
女人跌坐在椅子上,硬生生憋回了即将流出眼眶的泪水。
既然这样,也别怪我对你们不义,既然我活得不顺心,你们也别想好好安定——
女人捏着手绢,白皙细嫩的玉手上青筋凸起,似乎忍耐着极大的情绪却未爆发。
女人眼中充血,传唤了声小玉。
待小玉进来,眼神怜惜地望着神情悲伤的祁阳,立马湿了眼眶。
“小姐,怎么了?他欺负你了?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跟小玉说说,也好排解。”
小玉一边帮她拍着背,一边好言相劝。
“无事。”
“派个亲信,去给我爹送封信,必须亲自送到相府。”祁阳咬着牙说到。
“好的,小姐。您先歇息一会儿,脸色这么不好,我去给您熬点儿补汤,这些烦心事就先放放。”
小玉说完,女人点了点头。
等小玉退下后,祁阳兀自踏步来到书桌前,执笔开始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