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带般的记忆在脑袋里一节一节地播放出来。
被根纳季捡回家的小男孩儿成天跟着他身后,屁颠屁颠地听着他的指挥,其他的仆从都暗暗讽刺,说废物只会跟着杂种,当然那是他也不懂,也没人敢在根纳季耳旁说。
亚尔。
根纳季赐予他的名字。
“亚尔,过来。”
“滚。”
“亚尔,更衣。”
“亚尔,疼吗?”
亚尔完全是个小奴隶,任劳任怨的时候嘴边还挂着傻笑,十岁的根纳季已经可以处理斯特尔家族的办公事务,通常从议院别墅回到府邸后,心情好会冷冷地叫着“亚尔,备水沐浴。”
心情不好,亚尔便会成为人形出气筒,承受着十岁男孩儿的拳打脚踢,那镀金的手杖捶打在背上或是哪儿,他只会带着泪傻笑着回答:“不疼,季先生开心就好。”
而其他的佣人,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出声,有时斯特尔在议会上遇见什么事心情大坏,那逝去的大伯爵房间里,便会传出一阵一阵小孩儿撕心裂肺的嚎叫,似乎正在经受最残酷的酷刑。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平息之后,通常会传出一声流利的俄语“Брось.”(滚。)
之后,那守在门外不敢作声的仆人们,便会看到一具只会蠕动着血淋淋的双腿艰难地爬出门外,清秀的小脸上挂满了痛苦的泪珠。
“为什么还不死。”
这是小亚尔从那些仆人口中听到最多的疑问。
那时,小小的他,只认为根纳季是神,给了他一条生路的神。
虽然在别人看来是一条误入歧途的死路。
在沈钏看来也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亚尔成年。
根纳季不再对他施以酷刑般的惩罚,但是惩罚却变了味儿,比他大四岁的根纳季,仿佛对他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当然,那精神分裂般的人仍旧是将权势金钱放做第一位。
一次根纳季在办公室用鞭子抽打亚尔的过程中,亚尔发出的吟/叫声,让他顿了顿,瞬间将趴在地上的亚尔残暴地翻了个面儿,朝着某处猛地一抽。
亚尔嘴里的呜咽变了调儿,勾起了那疯子的兴趣。
自此以后,根纳季总是爱变着法儿的对亚尔施行暴行,有时会无缘无故将人拖到地下室用链子栓起来,直到人颤抖地跪倒在地,他便会冷着脸,贴着亚尔的耳朵,用这里人不会用的语言阴森地笑着说着:“好玩儿。”
根纳季也用自己的狠辣坐上斯特尔家族的第四人伯爵,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可名声却远在公爵之上,谁也不敢惹,也不想惹。
“丧心病狂。”
沈钏默默叹息。
【系统提示,任务开始。任务开始。】
身上钻心的疼痛。
头痛欲裂的感觉铺天盖地地卷来。
沈钏慢慢睁开眼睛。
入眼是个纯白的天花板。
他想动一动手指,随后便有一大坨像木乃伊一样裹成球的手臂伸到了自己眼前,然后就是锥心的痛。
“嘶——”
年轻男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房间里回响,身旁正在响的医疗机器算是告诉他他还活着。
沈钏整理了一下时间线,按照记忆,现在应该是在他成年后的一天。
真可笑,这孩子本以为成年礼物好歹是伯爵心情好些,不曾想伯爵心情极差,回了府邸便拉着他进了地下室。
“…嗬…”沈钏试着发出些声音。
【系统正在为您准备语言系统。】
【准备完毕。】
“可以帮我把痛觉也屏蔽了么?”
【为您效劳。】
痛觉虽然可以屏蔽,身体依旧是破碎的,动也动不了,和007告诉他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植物人”应是没啥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