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幕风将简隋的神情变化尽入眼底,思念一转有所明悟,随即一指身旁的安訫,笑道:“非是简道友不好,而是本座重情,更想用老人。”
简隋闻言,却没丝毫生气,而是沉默片刻,道:“殿下心意简隋清楚,不过这位道友衍功之道,有我所不及之处。”
安幕风双眸微闪,安訫的衍功之道,此次有意料之外的变化,无疑也是得了机遇。
且这些年,安訫衍功之道可看出,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却极是长远,一众道术成就皆有其人一份功劳,彼此环环相扣,互相促进,其中那青藤蔓术很甚难得。
安幕风笑道:“本座愿意给予你一封荐信,到时候向上面解释内情,说明一二。”
其人本事不小,他不希望因为他的无心之举而埋没人才,是以主动开口。
简隋闻言,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笑意,虽然不知道这位天骄,为何会注意这点,但他却是承其一份人情。
以重情拒绝,却是比战输好了许多,他简隋并非迂腐之人,也会为大道考虑。
何况,他虽然承认有不及之处,但却不认为自己输于安訫,纯粹是与安幕风道念不符,有缘无份罢了……
简隋长身而起,深躬一礼:“那简某,便是告辞了。”
他心境纯粹,虽有失落,但不会耿耿于怀,相反,此次亦是宝贵经验,将来再逢良主之时,或能弥补错误。
青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一切都未有丝毫发生,然而,安幕风望着简隋背影,不由印象深刻。
一念之差,却不知将来,这位会相逢哪位安澜天骄,也不定有再见之日。
回过神,安幕风望向始终安静的安訫,至怀中取出一枚白玉简牍,笑道:“既然依旧是你,那些这便交给你了,本座等你好消息。”
简牍飞来,落入安訫手里,顿时脸上露出欢喜笑容,又连忙道:“府尊,放心便是,我必不负您之所托。”
旁门衍功与主位修士挂勾,若不能得到部分玄机,便是他强行突破金丹,就算成功,但也前途尽毁,无望更高。
安幕风望着安訫,又轻声道:“你如今炼化壁阴灵玉,成就本命之宝,或是得了一场不小造化,但此宝终究也有弊端所在……本座不去问寻此中玄机,你自思量分寸。”
安訫微微一笑,深躬一礼:“属下必铭记于心!”
安幕风微微颌首,其人所得造化是他自身机遇,如是他拥有山河图,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即可,无须了如指掌,免得徒惹因果。
实际上能用旧人,安幕风当然会考虑,毕竟他也不想显得太过无情无义。
修行生涯太漫长,加之成就金丹,往昔友人,也开始与他渐行渐远。
当年吟月峰几位供奉长老,安彻,安毅,安婷,前两位突破紫府失败,如今已经老老垂矣,回到族里养老,渡过余生。
而安婷姐,为孕灵根子嗣,怀胎多次,早早伤了身子,如今早便不再人世,兵解轮回去了。
至于那得了‘灵胎霖’的第三子,虽有四灵根,但资质平平,便是特别照顾,也是泯然众人矣,难以出头。
而成就紫府的同峰兄弟,之后无论能不能成就金丹境,也注定帮不上他大忙。
到如今,也仅是安訫能相伴他金丹一程,值得重用。
安幕风思绪流转,感觉着岁月流转的力量,不由感慨一笑,又拂了拂袍,让安訫退下。
安訫不知安幕风想什么,整个人此时脚步稳定走出,与同僚擦肩而过,神情始终平静无波。
然而,他走到一处殿阆拐角无人处,猛地握紧拳峰,于空狠狠一挥,满脸红光,兴奋到无比复加。
若非在殿内,他无疑要长啸于空,尽舒胸臆。
“族兄如此重情于我,我如何会辜负其人,必然要好好表现才是!”安訫不由握紧手上简牍。
……
而安幕风,随手启了殿内禁制,下一刻默默催动一门安澜秘术,盘算起自身寿数。
瞬间,他心神流转,收敛入冥冥之间,顿时“一千五百年”浮现面前。
前一千年,乃是他金丹寿数,他还有八百年华可以活,而后五百年,则是他晋升金丹之后额外寿灵。
有两百年乃是安澜血脉的先天造化,又两百年是修罗真身的造化,之后三元融会贯一,加之功法使然,共计五百年之整。
只是这些寿灵,平时没有多大用处,唯有在特殊时刻,需要配合宝物手段,才能起到难得妙用。
安幕风心神退出,睁开双眸,暗道:“这当是安澜血脉的福泽之一,我不过是此中平庸之辈,便有如此妙用,比之当初服用龙血更强几分。”
“到时候游历,看看能不能找家族要来类似天地珠的宝物,便是加倍燃烧寿灵,也是二百多年的修持岁月,又增一手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