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了半天。
季卓诚连一个消息都没有发来。
季虞嘲讽地笑了笑,不顾对方愣神,极其缓慢地从嘴里吐出一句,“你还想说什么?”
不是质问。
是一种平静的,像是对着陌生人的口吻。
季卓诚张了张嘴,也有些愧疚。
但他拉不下脸面,尤其听到后面一句,火气又上来了,“我也是为你好!我是你爹!还能害你不成?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究竟是对我没好处还是会影响季锦?”季虞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她半个人隐没在阴影里。
对面好久没有回话。
季虞语气淡淡,“放心,牵扯不到你们。”
她挂了电话。
抬眸看见不远处站着的人。
季虞顿了顿。
傅阙也不遮遮掩掩,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眸光微敛着夏日的燥热,在凉薄的夜色中,气质都不由温和了几分。
他递来一根未拆封的棒棒糖。
季虞迟疑片刻,“谢谢。”
糖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季虞眯了眯眸子,“你怎么在这?”
傅阙晃动了一下手中紫黑色的石头,“你中午落在我那的。”
季虞眸光在石头上停留,密长的睫羽微微颤动。
眼底是化不开的凉薄。
紫黑色的石头静静躺在他手心,季虞的指尖在滚烫的手心一触即离。
这么凉?
傅阙挑眉,她的手像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精美的像一个艺术品。
季虞没急着收起来,拿在手上把玩着绳子,轻笑,“傅老师,我们似乎很有缘。”
从小诊所到一中。
都很有缘。
每次自己狼狈的模样都能被他瞧去。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爽。
黑色的绳子和她白皙的皮肤碰撞在一起,说不上来的好看。
傅阙收回目光,微微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似是轻笑了声,“缘分得自己挣。”
*
第二天。
医院门口。
季虞懒洋洋地叼着棒棒糖。
眼尾的戾气毫不掩饰。
她把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往下压了压。
医院前台。
季虞把自己那张黑色哑光的卡甩出来。
这是宋呦给她的。
在全国,乃至整个大陆的医院都有特权。
前台颤颤巍巍地拿起来看了一眼,“小、小姐,您稍等,我、我权限不够,我去叫主任。”
季虞叫住了她,指尖敲击在桌面,有些烦躁,“我打听个人。”
前台护士有些诧异,看完季虞给的照片后才小声说,“在309病房。”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冲刺着鼻腔,季虞戴上口罩。
病房里只有一个体态臃肿的女生躺在床上。
她吊着瓶,浑身呈木乃伊状。
季虞懒洋洋地从路过的护士小姐姐那顺了把手术刀,这才站在床前。
她慢悠悠把玩着那把极其轻薄的手术刀,半垂着眸子。
动作优雅至极。
吴悦听到动静,扭头要骂人。
看到她的一刹那吓得失声尖叫,却不小心牵扯了伤口,她痛得剧烈咳嗽起来。
到嘴边的话在看到她手中手术刀的寒芒时,默默咽了回去。
“替季锦办事的感觉怎么样?”
季虞的声音很淡。
吴悦沉默。
她果然知道。
当即,眼底划过一丝怨毒。
季锦还是个富商的女儿呢!自己按照她的话找茬成了这个样子,结果她连医药费都不愿意出!
过河拆桥的事她做的倒是顺。
季虞一看她通红的眼,手术刀贴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
吴悦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