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居殿。
皇帝垂眸看着手里的奏折,脸色从白变到黑。
【恭请父皇圣安,儿臣身体抱恙,恐时日无多,现下需旁人服侍,儿臣自幼怕生,上次那个小太监就深得我心,特以残病之躯,恳求父皇准予,将小宁子赐于儿臣。】
吴公公瞧着皇帝的脸色不对劲儿,大气不敢出。
皇帝看了眼吴公公,说道:“是穆安歌,说自己怕生,要朕身旁的小宁子去照顾他。”
吴公公眼眸微动:“之前小宁子是去照顾过三王爷,想来也是得心应手的。”
皇帝神色微变,几乎是咬着牙道:“他要朕把小宁子赐给他。”
吴公公惊讶出声:“什么?”
这穆安歌到底是什么路数,旁人请旨,皆是高官厚禄,再不济也是公主美人,他倒好,托着个半截入土的身子恳请赐给他一个太监?
“陛下,您是天下之尊,若不愿,无人敢说一二。”
跟随皇帝这么些年,吴公公很清楚他心里的想法,看神色便知他不愿。
“呵,九五至尊?可九五至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快要死了的儿子抢人,还是抢个太监!”
半个时辰之后。
旨意传到了三王府,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小宁子,可以用,但是用完了,得还给朕。
穆安歌一脸鄙夷:小气,本王迟早有一天抢过来。
半月之后,三王府。
穆安歌如瀑般的长发随意的铺散开来落了满床,身子懒懒散散的趴在床边,眼眸半眯,安安静静的等着安宁来给他上药。
“本王都脱好了,就等你了。”
安宁嘴角一抽,拿着药盒坐他旁边,伸手拽了下他的裤子,没办法,她也不想做出这种叫人脸红的举动,主要是他腰间有伤,她得上药,反正就是一句话,她是被迫的!
熟念的拨开穆安歌背上散落的发丝,伸出两指取出药膏,而后仔仔细细的涂到伤口之上。
一声闷哼,猛的从穆安歌喉间溢出。
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动静的时候,穆安歌低沉的轻哼像是某种欲望得到满足之后舒服至极的响动,它就像是空气般,略过安宁的脸庞,肩膀,腰间,乃止整个身子。
安宁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连带着耳根子都像是在滴血。
可现在,哪怕是穆安歌趴在这里叫!床,她都面不改色,满心清净。,毕竟听多了,就免疫了。
“疼。”
穆安歌眉头一挑,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
“疼就忍着点。”
你说这人也是怪了,半月前伤最重的时候,也没喊半个疼字,这眼看就要结痂了却天天喊疼,从早喊到晚,向叫春的猫一样烦人。
“小宁子,你好凶啊。”
穆安歌控诉着。
安宁哼了一声:“辰寻不凶,让他来。”
“不,本王光洁无瑕的后背,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摸。”
安宁涂药的手微顿。
他的后背,大概曾经就像他说的那样吧,光洁无暇,可如今伤痕遍布,可怖的疤痕蜿蜒曲折,错综复杂,再也不会有光洁无暇的时候了。
安宁无意识的伸手,轻抚过伤疤:“后悔过吗?”
后悔过吗?为了给自己取药,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好在那张脸没什么大事,出去招摇撞骗依旧是一把好手。
穆安歌微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安宁问的是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后悔的。”
安宁道:“谢谢。”
穆安歌敛下眉眼,遮去了万千心绪:“本王欠你的。”
若说他不后悔是假的,可是后悔的并不是去这一趟流栖谷,而是那天晚上,喂她吃下金蟾蛊。
“金蟾蛊的解药还在配,大概还得半个月,吃了解药之后会有一段很危险的散药期,熬过去,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