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辰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手中尖刀再次上挑,又是一根肉丝被刮了下来。
这一次,尽管青州县令疼得浑身颤抖,也不敢再叫一声。
“你背后的人是谁?你们想做什么?”陈北辰语气平静地问道,刀尖一点一点刺入青州县令的伤口之中,仿佛触碰到了面骨,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这个动作撕开了伤口,溢出的鲜血几乎将半张脸染红。
“三个数之内,不回答,我就继续下刀。一、二……”
“道爷……”青州县令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他的眼睛瞪得极大,一双已是充满血丝的眼眸直视着陈北辰。
下一刻,那张富态愚蠢的脸上,竟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这个动作将伤口撑得更大,让这张脸变得异常狰狞可怖。
“三。”陈北辰面无表情地数完,又是一刀挑起,从伤口里面挑出一根肉丝来。
青州县令又是一颤,那张原本还带着冷笑的面容彻底扭曲了起来。
“别装了,你就不是那种刀刃加身都面不改色的死士。”陈北辰随手将刀尖上挂着的肉丝抹去,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可不是没给过你自尽的机会,但你现在还活着。”
“你不想死,既然如此就别装出这副德行来骗你自己了。”
青州县令跪在地上,脸上的伤口已是血肉模糊,看起来异常狰狞。
过了好一会儿,青州县令才长出了一口气,对陈北辰说道:“我说实话……我是……信王爷的人。”
陈北辰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又迅速放开,转过身坐回到床上,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一个边陲县城的县令,是怎么和皇宫贵族扯上关系的?”
他其实并不知道信王爷是谁,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朝代,作为一个挣扎在社会下层的游侠,陈北辰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朝廷里面那些大人物的名字,甚至于现如今的北越年号为正都,都是从朝廷发布的悬赏令上看到的。
但这并不妨碍他装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我是正都二十三年的头榜进士,也曾进过皇宫,品过国宴,踏马游街,赏尽繁花……”
剧痛加上失血,似乎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
他低着脑袋,口中近乎迷离的喃喃自语道:“我是天子门生,亲眼见过皇上,看过朝廷上的诸公,只是因为没有银子打通关系,所以才被外派出来。”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把我发配到这种地方。”
“直到信王爷找上了我,给我看了头三甲那所谓的文章……”
“呵呵呵……狗屁文章!通篇的狗屁文章!”
“我居然输给了那种人,皇帝明明知道,他亲眼见过试卷!”
“这昏君已经把北越变成了这副德行,妖魔遍地,民不聊生。可他却还在妄想长生之术!”
青州县令抬起头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瞪得滚圆,形如恶鬼。
“我们只想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