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秋装糊涂:“叔,你说什么?”
“你别装了。”冯爱民冷冷地盯着他,“你来京城到底为了什么!”
季中秋还是装作没听懂:“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自从我知道你来京城后,我就派人调查过你。你已婚,在清浦市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产业,你明明在清浦市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破坏我和你婶子的感情!”
“叔,你这话我不爱听。”
季中秋冷漠地开口,“我一没偷二没抢,是婶子说要带我去烧香拜佛的,我想着她们几个老太太出行也不好,思量再三,才跟她们去的。”
季中秋这半真半假的话,听得冯爱民剑眉狠狠拧了起来。
接下来,季中秋的话直接怼得冯爱民无地自容:“叔,你说我是来破坏你和婶子的感情,这话我可不认同。”
“一直以来我都拿你们当长辈敬着,就连说话都得再三斟酌,生怕说了你们不喜欢的惹你们不高兴。”
“而且我行得端坐得正,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这么说。倒是你,这件事情明明是你挑起来的,你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
冯爱民脸色刷的就青了。
他扬起手就要朝季中秋脸上扇过去,季中秋笑了起来。
“叔,如果我是你,我现在肯定不会去找任何人的麻烦。”
“婶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你伤她那么深,她才是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人。”
冯爱民眼里在喷火:“我一个玩鹰的,到头来却被鹰啄了眼,你很好。”
季中秋坦然地说道:“叔,其实我最开始的目的,是想让你管管冯薇薇。”
“你既然调查过我,就知道我今年五月份结了婚。”
“可冯薇薇总是看我爱人不顺眼,总想方设法要破坏我的婚姻。”
季中秋看着他,“我很爱的我妻子,我希望你能好好管管你女儿,让她别再那么放肆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季中秋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冯薇薇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来京城好几个月了,关于冯薇薇的闲言碎语也听了些,知道她会散打。
也正是因为她会散打,才让她越发猖狂起来,谁都不放在眼里。
就连以前老来找他的那些小混混都在吐槽冯薇薇那豪爽的情子。
他知道,这群混混是怕她才会说她是豪爽。
可再一打听,什么泼妇、女流氓、目中无人……等等,就连恶贯满盈、狼心狗肺等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她。
“只是这样?”
冯爱民咬着牙问道。
季中秋点点头:“当然只是这样。”
“我知道这些年我们太宠薇薇了,但我是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让你这么不顺心的事情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想想婶子醒来后,你要怎么和她解释吧。”
孙焕英不能受刺激。
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能太大。
可是这一次,她亲眼看到自己深近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你侬我侬,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卿卿我我,一时气急攻心才会晕倒。
也再是这次晕倒,以前的一些隐疾在一夜之间就全爆发了出来。
经过这件事,冯爱民恐怕再也没有心思去管他的那个小情人了。
只是可惜,冯薇薇并不在京城。
要是她在京城,肯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出戏。
冯爱民是怎么离开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今年的京城,寒风来得格外早。
冯爱民穿了一件绿色的军大衣,凛冽的寒风从他的脖颈里往里面灌。
身冷,手冷,脸上也冷。
可身体上再冷,也抵不过他心里那几乎要将他冷窒息的寒意。
冯爱民出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京城很快就传开了。
由于他又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很快就被双开,就连他们住的这所房子,也被勒令搬离。
一时间,冯爱民从高高在上的京官沦落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何少军没想到,季中秋只不过用了半年时间就将冯爱民扳倒了。
当季中秋来他家里时,他忍不住开了一瓶好酒,和他称兄道弟起来。
“季老弟,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将我这些年想干却一直没干成的事情给干妥了。还能将自己从中摘得一干二净,小老弟,你实在是太牛了。”
季中秋脸上含着笑,可心里却一片酸楚。
孙焕英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当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不仅没有嫌弃自己,反而还想方设法带她的老姐妹们来光顾自己的生意。
有她出面,就连街道上的那些小混混也不敢来欺负自己。
可自己为了那一已私欲,亲手断送了她官太太的身份。
“何叔,你别再说了,我心里堵得慌。”
季中秋干了杯中的酒,眼眶竟然红了。
他很矛盾。
他不知道自己这件事情做得对不对,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后路可退。
“季老弟,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季中秋苦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话说到一半,脑海中忽然闪过凌小花那娇俏的模样,他笑了起来。
“我想我媳妇儿了。”
季中秋回到清浦市时,已经是十二月初。
下火车的时候,清浦市下起了雨夹雪。
他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敢停留。
一想到七八个月没见的媳妇儿,他脸上就洋溢着热烈的笑。
等到他出现在鸿远酒店大厅里时,凌小花坐在前台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季中秋朝他走过去,她再也忍不住从前台冲了出来,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季中秋,你个王八蛋,这大半年你死哪里去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