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相会落极山
苍山如漓,流水若泻,走过山石,踏进河流,一个人,一匹马,无数的时光,太多的日夜,行过多少路,流过多少汗,爬过无数山,前路已遥远。天地本无际,何须太当真。
这日阳光明媚,河中渔舟数处,斜躺高坡,眼望白云远去,渔网落水,他俩谁又能舍的离去。天高路远处处居,山清水秀日日闲。处处不为愁明日,日日都是乐逍遥。日落路还远,起身向着灯火处去,多美好的一天要很快过去了,又是一个夜晚,又的上路了。听不到狗的叫唤,却到是传来欢欣的声调,似乎这个夜只有这才是最清晰的,吹的静静的夜没有丝毫寂寥。
他俩路过村庄,见一院落里灯火明亮,声响由此传出。靠近看去,只见人进人出,甚是热闹,小猪让老马先等一会,自已独自过去。微微地吹着风,掉落几片黄叶,老马靠到树上又撞下十来片,看着小猪走到门口朝里张望,里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似乎像夜戏散了场留几个人收拾最后的家当。小猪跨过门条石很自然地进去了,院落也不是很大,却处处张灯结彩,一股喜气洋洋的境况,一堆炭火在热烈地冲起着火焰,四周围着五个乐手还在迈力地吹,却仅有三人站边上看着。没有人在意小猪的进来,也不会想道是远方的过客,站在这个院里也就是其中一员了。有忙碌的人进进出出,小猪向屋门口去,一个人正挥着大铲在做饭,见小猪站在门口道“安排明天的饭,很快完了,你还不回去睡。”
“我来要点饭吃。”
“那些都是,你自己盛些。”又忙着照顾火,还的铲着锅里的。小猪盛了一大盆菜拿十来个馒头退出来了,出了门向老马走来。
“其他都睡了,他家还亮着。”老马边吃边说,又有几片树叶飘落。“肯定是做喜宴呢,灯会一直亮的。”
“今天赶的真巧。”小猪道
“快吃吧,盆还得送回去。”
在此刻天地已静,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
小猪还是过去看了一下,门确实关了,又拿着盆回来了。
“放门口就行了,干吗又拿回来了?”
“不太好,我刚才从门缝朝里张望,见院中搭一篷,里边放着个大盒子,不知是什么?还有很多花。”
“如果是这样,这个应该是棺材,是办丧事。我见的多了。但不知为什么如此欢庆,以前都是一阵哀伤,痛哭流涕,老农的爹死的时候就不像这样,我们再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们留住一晚看是否是你说的丧事。”
“也行,再走也走不了多久。”他俩找个墙角躺了下来。
很早的清晨,灯就亮堂,随即门大开,老人提个扫把出来了,把门前打扫干净。此刻所有的人还末醒,老人似乎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看四周也没他要做的了,回去了。直到太阳高照,街上的人才多了起来,一个个满面春风,孩子们更是欢声笑语,似乎有什么更重要的喜事就要来临了。小猪又让老马等着,自己过去了。
没有人会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但有人打着招呼,小猪也回敬一下。也许这个地方就是那么善意,不需要冷陌;也许这个人间还存留纯朴,不需要虚伪;也许在人的本性中还有天真,不需要繁琐,只淡淡一笑足矣。
远行地小猪再次迈进大门,看见一老人热情地与每个人打着招呼,看到小猪显然未曾见过,手中还拿个盆子。几步走近小猪问“未曾见过,不知是哪家的亲戚?”
“不是亲戚,是来还盆子的,昨晚路过此地讨了些饭,不想门关了,今朝送还。”
“是远客,有些不周,从何而来?”老人往里边让。
“东边很远了,欲向西而去。”小猪指指
“那是北,西在那。”老人指着。
“也许走错了”
“那不要紧,先坐下吃饭,有道是:远客幸临,篷壁生辉。老夫之幸。”人声噪杂,小猪看着红漆的棺材,听着传入耳中的话语,才相信老马说的。只是老马说的哭声却没有,也不见白布素服有些奇怪。再一问才知道死者为过百老头,刚才老人之父。当地的风俗也并不全是这样,那要看多少岁死了,老死了就应庆贺。生生死死本人生大事,都一样,有来必有去,欢喜来欢喜去,没必要痛哭留人,也是自然之理。
一切都明白了。小猪吃了饭,看着众人扛着棺材出了大门,乐声欢欢喜喜地吹向坟地。老人送到门口,看着远离的人群,回望院落都该了却了。
小猪告别老人,又带了一大堆干粮在老人的目送中和老马一同离去,沿着村路向北而去。青烟在秋风中吹散虚无,一场人生到此化入大地,留下的不过是多添了一座坟头。
薄云万里,天地间秋风遍吹,卷起遥远无边的梦自由地驰骋。虫在鸣,鸟在叫,风在刮,云在飘,小猪一路在想:天地无边,我们还要走下去到底何处是终点?梦想可以不要终点,可是脚步不能停下,路在脚下可会通向哪儿?生是一个麻烦的事,活是可以选择的,生命必竟匆匆一过,不能浪费。天涯流浪人为了更美好的将来,没有钱也是不行的,没有了食物会饿死,没有了钱会穷死。不为钱又为什么?理想,谁也会努力,可那是当初的想法,到了最后早已不是了,在世间的某个地方一待也就用完一生了,成绩不过是把自已的工作当成人生的梦想而自我的说辞而已。到底还是钱最实际也重要,有了很多钱会去打工吗?会这样飘荡吗?也许一切都是另一个模样了。一个简单而繁杂还说不清的问题,还是别想了,找个清爽的地方做个美梦吧。
前进的路上,远行的小猪茫茫然地对迷途老马说“有一夜梦见了酒农老头,他走了。”
“丧事还没忘掉。”老马并不在意。
“如果一直流浪下去,你想以后会去哪?”
“我现在很自在快活,没想那么多,如果不再流浪,我想,也许,只有……,不知道了。”老马也茫然了。
“其实我们都不清楚,就这样走了一天又一天。”
“试问世上谁会知?”
“希望明天会知。”
“那不是今天,走吧!”一生在自然中消磨,脚下踩过很长的印痕,我们走了,还能再回去?回什么地方?世界不就是一个大圈,天地不就是很好的归宿,对时间而言又有何不同。
那为什么还要向前途迈进,不知道!也许我们从来就没有停下过,所以没有别的选择,前路无路,也可前行,崇山巍巍然立于天地,高入云,看不到顶,无量大,重几重,仰望似倒,平视壁陡,俯首水深林密,雾气又掩,落脚身矮,未敢冒入。
路已尽,人未亡。逢山开路不回头,涉水搭桥赴黄泉。
“进吧,有去无回,也不枉活。”迷途老马看着迷雾说。
“等会,先恢复一些体力,想想再进,一次失误就再不会重来了。”远行的小猪坐在一块大石上。
没过多久,云雾尽都散去,整个山顶都能看清,山势宽阔,一层层似人工凿刻,尽然逐阶而上,细看之下约大阶八九个:凸凹不齐,是个好山,可避雨,可安家,洞有洞,景有景,何止奇石怪状,该直的立万仞,该斜的似山到,更可能直达顶层。高层各立为檐,造型各不同,石色也有些不一样;看清了前方的目标,小猪和老马踏着石头,沿浅水前行,拨过树枝钻进了丛林中。刚开始还能看的见顶,到后来全是不知名的各种树,除了穿过缝隙的阳光,其它都处处阴暗。林中处处都可见溪流,只是错交繁杂不知沿什么向山靠近。进了里面早已找不到了方向,来时的路已看不出来,且石滑草深,一掉入洞中无力可救。
老马弄了两根木棍,给小猪递后一根,自己在前面折枝踏草开路。至于方向,凭着经验与直觉,树林越穿越多,也就认为更靠近山了。走过的地方都有断枝,且也不必怕绕回去。只是深深浅浅很快就疲惫不堪了。但却不能停留,阳光还在,要是迷雾再起,跟黑夜一样必将葬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