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城市过客
飘着小雨，映照着大街的是那连成排的辉煌的灯光彻夜不灭。行人打着伞走在雨中，坚硬的地面流着浅浅的细水，车穿过，激起污浊的水花，散落在路的两旁。拐个方向明亮的灯光依旧，小雨还在冷冷的落，小猪薄衣走在街头，用惊奇怪立的眼横扫着一排排高楼大厦，里面温暖热闹，都不管它的啥事。今夜不知何去，盲目的走在街头，夜深了，人少了，雨依然。
即做人就离不开钱，只可惜小猪身无分文只能任雨水将自己和这个城市一起淋个痛快。同是走在路上，却是陌路天涯，任雨水从发间流出从脸上滑落，陪伴着这个无处可宿的浪人。人人生来皆一样，善良！只因不同的现实造就了以后看似聪明的愚蠢，或多或少都带着社会的黑暗，用钱包装的外衣不过是种虚伪的掩饰，见不的剖心而已。
望着泛光的浊水倦缩在大厦的角落，空空荡荡的大街偶有不眠的行人。一人走过，扫了他一眼停了下来，随后向他走了过来。
“兄弟，怎么睡大街？”借着灯光看去满身破衣，土头垢面，还不如自己呢。
“没地方去。”小猪凝视。
“没钱也不用待这里，跟我走，有好地方住。”说完自顾自走了，小猪都不用犹豫站起来跟着去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再相疑。
“这地方比你那谁大街强吧。”
“你们都住这，不怕有人来赶。”远行的小猪看着这大楼也知道他们住不起，虽然楼还未完工。
“人都快饿死了，我们还怕个求。”那人一脸的不削。
原来远行的小猪随那人来到了一座没盖好的大楼里，只有四壁，没有门窗，一幢结构被他们围了一个屋，铺着不知那里捡来的废纸、被褥呼呼的睡着。听到有人说话，转头看看又去睡了。
“兄弟，看你也不像乞丐，怎么就落的流浪街头。”那人盯着他的衣服问道。
“一直都是这样，人不能看衣服，我这是最近捡的。”
“运气不错，唉，你睡那边，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说完就一头钻进了废纸中。
远行的小猪靠在墙边坐了一夜，这对他来说没什么，甚至比以前都好，只是不是自己的。
“兄弟起这么早不怕饿死，再睡！”一个睡醒的乞丐小便了回来。
“这是什么地方。”
“烟云城，你……不知道？从那儿来的？”
“山……，这城市叫‘烟云城’？”小猪不相信。
“不会错的，我也算一个，不管那些人怎么看我们，可我们还是人，还没死呢。你看这楼多高，位立市中心，可惜老板死了，没人再盖了。”
“你又没见到，怎么就知道死了。”不知那个也醒了接了一句。
“我说死了就死了，没死肯定轮不到我们住。”这人走那边去了。
“我说没死，就是没死。”两人在那边叫起劲了。
其实死不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在住着，没人理，没人管，就算这里不让住了还有它处，天下多的是空楼，只是少钱。小猪靠着墙，天明后去哪？天涯流浪人也许就在这里，他对牧羊人说过这个城市。小猪记的很清楚，可城市这么大到那里去找，难道我千辛万苦来到城市，就匆匆而去。可不去就只能做乞丐了，难道我曾经的流浪在人世看来就跟乞丐一样了。既然来了就做一回乞丐，等找遍了这个城市，看清了人世的生活再离去。
天明了小猪出去了，不知要去那儿，跟着人群走。太阳老高了，不刺眼，浑浑然带着城市的味道在茫然的走着，虽然他穿着还算干净，不像一个乞丐，可自己知道身无分文其实跟乞丐差不多了。
如此大街上晃悠了一月有余，每日在繁华地带独坐那里看着人来人往，不时也会落下纸币，勉强过着。他在等待，等待天涯流浪人有一天会路过，只要他活在这个城市。一个背影那么熟悉的从身旁走过，小猪越看越像疾步追上去，超过那人，只一眼就认出确实是天涯流浪人。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天涯流浪人绕过小猪的身旁说了句“没有”。
“天涯兄，我是小猪。”天涯流浪人似乎没有听到，一路走去。小猪再赶上去把包拿在手里“你认识这个吧”。
天涯流浪人看到包，这是自己送小猪的怎么到他手了，想不通？
“这包……”
“天涯兄，我是小猪，我去了‘济世山’。”远行的小猪无比高兴的说道。
“远行的小猪，真不敢相信。你找到了‘灵石’！回去再说。”顺手拦了一辆车慌忙让小猪上去就走。
司机看着小猪再看天涯流浪人有些难以置信，问了去哪就拐去了。一路上小猪想说什么但见天涯流浪人不开口，搞不清什么意思，也不敢轻易开口。
司机终于忍不住了问天涯流浪人“他怎么穿成那样！”
“人出名了就不一样，穿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是名人？”司机有些不信。
“伟大的不现实主义家，海内外都知名，我们是多年的朋友，这次特意来看我的，为了不引起媒体的注意特意穿成这样的，你能见到很不错了。”小猪正好哼了一声，想那流浪人那么聪明，马上道“哦，我又说多了”回头对小猪说
“不好意思老弟，我一高兴就忘了你的身份不同以往了，也难怪我这人成不了大气候。”又一边暗示小猪别说话。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小猪，可就是看不清小猪的模样。
天涯流浪人说话了“到了，这是给你的，不用找了，不要向媒体透露。”
天涯流浪人掏出一沓钱抽了一张百元的给了司机，走进小巷拐了几下就找不到了。司机一直惊讶地看着直到看不到人影，突然收音机里播出一条消息：
“海内外知名的伟大的不现实主义家xx前日从国外归来，有可能秘密来到我市去看望他的某个朋友，本台希望这位朋友能出面透漏一点消息，为了给我们的城市留下伟人的痕迹，为了我们城市的历史与未来，这不只是个人的荣耀，更是全城人的期待，全城的人都在等带待你的出现。”随后就是广告。
司机有些不相信自己，摸摸纸币，是真的！十几元的车费就给了一张大的，开了多年车也没遇到这么花钱的，看来真的是不让我透露了，如果透露了岂不自己一下就出名了，说不定还能捞一把，司机很快掉头开走了。
小猪一进门，天涯流浪人就关上了门，让小猪先换衣服。
“怎么跟乞丐一样，弄成这模样。”
“我不知道什么事都的用钱，身无分文，跟几个乞丐住在一起。”小猪边换衣服边说道。
“你太天真了，随便就能来，如果遇不到我你去哪里。”天涯流浪人责怪它。
“我本来打算要走的，后来知道这就是烟云城，我想你肯定在这里，我告诉乞丐们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怎么能找到，他们让我到那条街等着，不出半年一定会遇到的，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半年你能等行吗?太天真了！”
“坐着也有人给钱，我就是这样过了一月又一月就遇到了你，真的很高兴，不用半年了。”说完从破衣服里掏出几张纸币。
“小猪，都怪我给你说的太多了，让你对人世这么向往，早知道我就带你来了。”
“这不怪你，如果我没遇到‘济世山’，你带我我也不会来的，现在不一样了，我是人了，走在路上没人再知道我是猪了。”
“不说了，先去洗澡去。”天涯流浪人有些不满。
远行的小猪赶紧换了衣服一起去澡堂。
“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容易就落入红尘，不过人世间有太多的责任与无奈，不是我所能改变的，也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不说这些了，你一来就给我带来了好运。来，像在狂奔人山屋一样喝个痛快。”两人一饮而尽。
豪华的餐厅里闹哄哄的，喊声，叫声，杯子碰撞声此起彼伏，一桌一桌轮流不息，满屋都是酒味。小猪侧头看了看，天涯流浪人道“来，喝咱们的，难得来这么好的酒店。”吃喝完了，两人出来摇摇晃晃走在街头“小猪你一来就带来好运”
“什么好运？”小猪问到。
“我就觉的今天不对劲，一笔债要了几个月，今天特别顺利就拿到了，一出来又遇到了你能不高兴吗？”天涯流浪人醉了。
“这也与我有关系的话你不就发了，说这些话等于没说。”
“不止这些，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什么？”
“不能说，如果演的真的话。”
“那就别说了，快到了吧，你可不能倒下，要不我可找不到家。”小猪扶着天涯流浪人蹒跚的走了回去。
天涯流浪人去上班了，留小猪自己先睡着，一会没事就请假回来了。家里空空的，就一张床，一台电脑，衣服倒不少，还有就是厨房的一堆东西了。墙上挂着一幅画，就是酒农送的那幅。小猪下厨自己搞定了，没事做了就干坐着。不一会天涯流浪人回来了，一脸的兴奋，手中拿一份报纸“小猪你看，你一来就上报了。”小猪看了很久都没有自己。
“你看这个人，这一面都是他的介绍，够威风吧，不过他没来。再看这面昨天那个司机都上报了，说他见过这位大人物，衣冠普通，近似一般人，坐他的车在‘帝龙小区’附近下的。”
“这与我没什么关系吧！”
“有，他说的这个大人物就是你，不然我的一百块就白花了。”
“但我不是报上的那个人，有什么高兴的。”
“有，我从头告诉你。昨天我就是从电视台拿到钱的，出门不久就遇到了你，那个地方熟人太多了，如果让他们看见你，我就说不清了，所以打车赶快走，平时我也只坐公交。如果你一个人去坐，你那模样有钱也不会拉你的，本希望司机不会问的，谁知他心里不舒服，见你像乞丐非要问，正好之前在电视台看到一份资料，说这个名人有可能悄然顺路来看望他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我就照此方法对司机说了，为了让他认为是真的就给了他张大的，其实我也不想给他那么多，可一掏就掏出刚要回来的那一沓钱，也是太高兴了就大方的抽了张。”
“知道你什么意思，这我不介意。可你就确定那司机会傻到相信你的话。”
“我是业余演员，演的多了会有人相信的。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那资料明天才播，报纸这么快就登出来了。”
“再看看报纸说不定会找到的，”两人一人一张在找着。
过了会，天涯流浪人道“我明白了，原来那位名人前天提前离开了W城市，没人知道去了那儿，最有可能的就是到了‘烟云城’，所以资料也提前播出了。司机消息最灵通了，那位司机也就半信半疑的去了，可能你真的有几份像或者为了名利，你看他说的只有给了一百块是真的，还有就是我的样子也差不多，看司机对你的描写‘衣冠楚楚，平易近人，走在街上绝对不会认为是知名的大人物，坐上我的车问寒问暖，生活好吗？我说好，但我那会不太相信，大人物怎么会坐我的车，肯定是骗子，直到他亲手掏出一百元递给我，我说用不了这么多，他说生活不容易，遇上了就拿着吧，一个人的力量虽太小，但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临走还让我慢些，这是我一生的荣幸，可见伟人是不为名利的，不是那些浪的虚名之徒。……’不念了离谱的很，如果真的那个伟人来了看到会笑死的。”
“都是你演的好戏，害那些记者在那个小区瞎等。”
“不会白等的，今天的报纸卖的肯定比以往多。即使错了又有谁去理会呢，伟人来不来都没多少关系，要的是看谁能抓住机会，报纸捞了，电视赚了，司机出名了。对不对看完就扔了，走，我带你出去逛会街。”
“恩，这报纸……”
“扔床下，别理了，回来再说。”
天涯流浪人很高兴，带着小猪满大街的玩，看到小吃就去吃，到繁华地段看漂亮高耸的建筑。
远行的小猪看的眼花缭乱，走的浑身酸困“城市这么平却比走山路还累。”
“那休息会，到里面喝点。”走进了一间漂亮的休闲屋。
“这街上这么繁华！”
“寸土是金，有钱就那样。”看着窗外对面的一个乞丐。
“要是你有钱了会去做什么？”
“不知道，你看我会发财吗？”
“说不定”
“如果真有钱了，做的事就多了，过会去哪里再玩会，天还早的很。”
“你决定吧”
“我也很久没逛公园了，就去公园吧。”
“行”
天晚了，他们坐公交回来。一下车小猪就说“人太多了，坐个车都不容易，挤的都快扁了。”
“就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他们走进了曲曲折折，尽是垃圾的小巷里。
“你变了很多。”
“生活太难了，每天乱说话，不比那会想走就走，累了就睡会。”
“其实……，我们那会只是生活平淡些，可过的无比自在。”
“吃饱和享受是不一样的。”
“穷些也不那么可怕，只要过的快乐、自由就行了。”
“如果是你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可背后有那么多的眼在看着你，你不能穷，你要有钱，不然别人会瞧不起你的，你不懂人性，活的像个孩子，以后慢慢就理解了。”
“到了吧，你怎么不走了。”天涯流浪人没有回答，而是向一个人走去。
“小蔚，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天涯流浪人诧异的问。
“没事，老总知道你病了让我来看看你，原来你在装呀，明天你就露馅了，我要告诉所有人。”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女孩。
“这么讲义气，白疼你了，走，进去吧。”
“不介绍一下，有帅哥来了也不说，还跟你讲什么义气。”
“昨天才来，小猪过来认识一下，同事小蔚，我哥们‘朱行远’”
“小猪你好”把手伸出去，小猪楞了一下握住了。
“放开了，握到什么时候，不进去了。”天涯流浪人一肚子好笑。
“喜欢，用不着你管。”和天涯流浪人说笑。
屋里空空只有一张床，没其它坐的。
“说点正经的，你请了几天假。”
“三天”
“太有面子了。”
“什么面子，想多请请不下了。我烧壶水，自己玩游戏去。”天涯兄把机子开了。
“喂，小朱，你在哪里上班？”用眼睛紧紧的看着，撒谎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