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我前脚刚把东西给你,你到手之后马上翻脸了我待如何?”
“阁下可是筑基后期的修为,我可没那个自信能逃出你的追杀!”
钟涛眉头一皱,有些不快的说道: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东西没到手之前,我是不可能放任你离开的!”
黑袍人嗤笑一声,满腔的怒火在此刻发泄出来: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欺人太甚!”
“明明就是我拍卖下来的宝物,阁下这般堂而皇之的就要据为己有,如此嘴脸真是让我见识到了!”
钟涛面无表情,对于黑袍人的指责不置可否,只淡淡的说道:
“多说无益,你并没有别的选择。
宝物固然珍贵,但没了性命一切皆空。
毁了暖阳火玉除了触怒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
能够修行到筑基期,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黑袍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钟涛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作出决定。
就在钟涛隐隐有些不耐烦时,黑袍人忽然开口说道:
“想要我将暖阳火玉给你也行,阁下必须立下心魔誓言,保证不再对我动手才行!”
听到黑袍人的条件,钟涛不由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不过钟涛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了。
他若是不答应,黑袍人绝望之下打算玉石俱焚,那他恐怕再无机会将暖阳火玉弄到手了。
“没问题,但你也要发下心魔誓言,不得将你我之事暴露出去。”
“不然钟某拼着宝物不要,今日也要将你永远留在此地!”
钟涛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目露凶光,脸上也浮现一丝阴狠之色,让人毫不怀疑他肯定能做出如此决断。
黑袍人见状,原本打算嘲讽的话又收了回去。
两人确定好了内容,分别指天许诺,很快就各自说完了誓言。
心魔在修仙界虚无缥缈。
不过但凡有志于大道的修士,都不敢轻易立誓。
唯恐修炼之时遭受心魔缠身,自掘前程。
也算得上是一重有些许信服力的保障。
钟涛心念驱动那些银色飞剑散落出更大的空间,又冲着黑袍人说道:
“这下你可以放心把东西交给钟某了吧?你我无冤无仇,若是没有暖阳火玉的纠葛,钟某自然是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黑袍人依然维持着碧绿龟壳和那一面幡旗的灰黑雾气防御,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
就见他踌躇了一下,好像还在权衡其中还有什么问题。
时间耽搁过久,随时可能会有外人路过。
钟涛虽然不悦,但也担心逼得太紧,刺激到了对方,于是只能勉强按捺住内心的焦躁不安。
半刻钟过后。
黑袍人又是开口说道:
“我还有一个要求!”
钟涛的性子几乎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当下毫不客气的回道:
“你莫要得寸进尺!难道还想要钟某把拍卖所花的灵石再付给你不成?”
钟涛望向黑袍人的目光饱含讥笑。
黑袍人摇了摇头,张口欲言。
钟涛疑惑,正准备听一听对方打算说些什么。
黑袍人突兀将手中的那一块火红玉石猛然一掷,同时整个人的身形急速往后暴退!
钟涛的瞳孔骤然一缩,但很快就知晓了对方的目的,不由心下一松。
黑袍人显然是还不信任于他。
估计是想要凭借他收取暖阳火玉的这片刻功夫拉开身位。
到时候逃掉的机会自然也更大一些。
钟涛轻蔑一笑。
随后迅速的飞近高高抛起的火红玉石,顺利的将此物吸摄到了手中。
接触肌肤的地方,很快传递过来温润暖和的浓郁火灵之气。
饱受极寒折磨已久的钟涛不由身心一振,更是大喜过望!
暖阳火玉果然可以解决他身上的寒气问题!
甚至有了此宝作为仰仗,到时候再去图谋那一物也并非不无可能!
就在钟涛沉浸在这一瞬得意之时。
他的眼角突然瞥到退至近百丈之外的黑袍人不仅没有着急远遁而去,反而翻手摸出了一张金书银底的符箓来。
钟涛心生警兆,难不成对方还不自量力想要反攻?
一道耀眼的灵光亮起。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让人情不自禁的打了几个哆嗦。
森然的寒气弥漫开来,一眨眼就将这一片空间化为了冰雪世界。
中级符箓冰雾符!
钟涛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无比。
手中的暖阳火玉闪烁了几下,莫名崩碎裂了数块,再无一点温暖气息。
受符箓营造的环境刺激,钟涛体内积郁的寒气也牵扯躁动起来,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抑制。
再看另一头的黑袍人身上的灵压蹭蹭上涨,一下子就变为了筑基顶峰的水准。
钟涛哪里还不明白。
在云梦小会上出现的暖阳火玉,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一个引诱他远离魁星岛的局!
黑袍人迅速杀了一个回马枪,打得钟涛措手不及。
此刻黑袍人不再隐藏,法力全开。
驱使那一面灰黑幡旗雾气大盛,与先前和钟涛过招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另有三面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的幡旗也接连从黑袍人的身上飞出,
落在了其余三角方位,彼此之前相互呼应着,
从中团团冒出的各色雾气,几乎要遮天蔽日!
钟涛不敢轻举妄动,以巨大白色珍珠悬浮头顶,洒落一层白光护住身体。
十几把银色飞剑环绕周身飞速游走,以便可以随时应对攻守互换。
此时一见黑袍人四面幡旗连成阵势,瞬间脸色大变,骇然的一声惊呼不由脱口而出:
“四凶旗!你是桑星五友中的袁满!”
见钟涛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黑袍人冷冷一笑揭下了伪装,露出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面容。
“钟道友在魁星岛上一躲就是二十多年,倒是让我们兄弟几个好找!”
袁满的脸庞遍布狰狞之色,又是阴测测的说道:
“我二弟天青子跟随钟道友探索古修遗址至今下落不明,钟道友是不是应该给老夫一个说法呀?”
钟涛面上一阵青白交错,心知今日怕是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