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朱元启有没有骗他,他完全没有考虑,他知道朱元启说的,不会是假的,更没有骗他的理由。
这时的朱文正,已经在想着奔雷军真扩充到十万人以上,打仗该怎么打了。
朱元启偏头看了一眼,笑意更甚了,心中无不感慨,果然还是年轻人好忽悠啊。
不过他也不算是忽悠,奔雷军扩充是肯定的,只是时间嘛,谁知道呢。
在朱元启正在攻取衢州路时,陈友谅率领大军,已是来到了信州路。
“大帅,怎么不走了?衢州路只有五千人,若是去晚了,恐怕会被那朱元启给攻下来了。”
张定边在陈友谅一旁说着,陈友谅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在陈友谅另一边有一人,轻声开口。
“不必着急,且让他们先打着。”
这人名叫张必先,三人自小相识,也是结拜兄弟。
张定边听闻,更是一头雾水,这时陈友谅的声音才传来。
“如今我们兵不过五万,即便到了,也不过是让那朱元启费一番力,我们同样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自家性命,恐也不保。
如今绍兴路尚有水陆大军三万余,其余各路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有近两万,若是我们将这些大军汇集起来,方才有击败朱元启的资本。
如今朱元启派手下大将攻取婺州路,婺州路面临两方之敌,兵不过数千,必然陷落,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那朱元启以为我们去支援衢州路,暗地里,我们突袭婺州路。
我早已派人联系各路,将兵马向处州路集结,如今已是有万余人,而且,绍兴路那里,我也早早派人联系了,到时一同出兵突袭婺州路,攻取下来之后,便立即沿处州路,经龙泉,浦城,到达崇安,再至铅山州至信州路。
到时我们手下兵力将近十万,也能更好做事!”
陈友谅眼中精光闪烁,他渴望权力,如今这个位置,他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从徐寿辉决定派他来江浙,他便一直在了解这边的情况。
这次,在看他来就是极好的机会,这将是他增强实力的绝佳机会,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实力够强,总有一天,会达到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高度。
张定边这时也明白了陈友谅的意图,整个人很是激动,但随后,便想到了一个问题。
“我们该如何瞒过那朱元启?若是在我们的目的被他察觉,攻取婺州路,将会十分危险,说不定,反被朱元启给围攻了。”
陈友谅看向张定边,眼中满是自信。
“放心便是,我已有准备,我已让康泰,率领五千军,前往衢州路,已交代他不必进入衢州路,只需做出声势,同时让他派出大量哨探,让朱元启知道这就是我们的主力大军,让朱元启知道我们的大军前去支援。
这样朱元启的目光必然会被吸引,只要康泰传回消息,我们便立即向婺州路出兵,除此之外,我陈友谅虽有大志,但莪心中自知,如今的我们,不过尚且是一个无名小卒罢了,我不信他朱元启,会这么看重我们,他在意的,不过是我们大军的动向罢了!”
陈友谅的思路可谓无比明确,他来江浙,首要的目的不是来干仗的,而是来扩充实力的,是来接收丁普郎剩下的大军的。
陈友谅的计策,张必先与张定边都非常认同。
第二日,陈友谅便接到康泰的传信,他已经被朱元启所发现,并且衢州路,岌岌可危。
陈友谅三人听后,反而脸色尽是喜色,丝毫没有去管衢州路,而是当即率领大军,往处州路疾驰而去。
衢州路城外,朱元启看着一轮进攻没有攻下来的城池,脸色凝重。
在他眼中,这衢州路不过数千人,应人心不齐才是,竟然硬生生抗住了第一次进攻,随后锦衣卫的消息,才让他心中有所答案。
陈友谅大军已是往衢州路而来,明日便可到达。
朱元启听后有些惊讶,实在是陈友谅大军来的速度,有些快了,随后便是深感压力,同时又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若是他攻下衢州路后,再顺势伏击陈友谅,岂不是有很大的机会,擒下或斩杀陈友谅?
念及此,朱元启也有些兴奋起来。
“郭兴,你率领亲卫军,给我将这城,攻下来!”
朱元启看着城头,刚刚第一轮攻势,都险些攻破,只是被城内的守军给抗住了,如今派出自己的亲军,他就不信,这一轮冲锋,攻不下来。
郭英与费聚几人听到朱元启派出郭兴,带着亲军攻城,脸色一阵发烫,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他们的无能。
郭兴带着亲军出击,回回炮再次开始新一轮的轰击,这次,城上的守军逐渐开始适应,看着攻来的朱元启亲军,比刚刚略微自信了一些。
郭兴带兵冲锋靠近城墙,便迎来了城头射来守军射来的箭矢,这一次的箭矢,并没有初时的密集,下方朱元启亲军,瞬间分成无数个小军阵,盾牌抵挡在前。
随后便是弓兵向着城上射去弓箭,一部分军士趁着空隙,大步向前冲去。
冲到城下,硬是无一人死亡,只有数人轻伤。
冲到城下之后,郭兴并没有第一时间带人登云梯攻城,而是随着重盾兵组成的盾阵,抵挡城上抛下的石块。
每次间隙,朱元启亲军中的弓箭手,都能极快、极准的命中探出头的守军。
守军见石块并没有多大用处,便是拿出最后一点金汁倒下,即便有重盾的阻拦,仍然有一小部分军士中招,或是大腿,或是臂膀,也幸好城上的守军准备并不多,这时已经被消耗得只剩下这么些。
被金汁命中的军士,没有大声喊叫,而是额头鼓起青筋,双唇都被咬出了血,死死的忍受着。
在弓箭手又一次精准射击之下,郭兴当即带领大军开始攻城,而受伤,还有被金汁命中的军士,冲在最前面。
这是朱元启亲军当中独有的,在恶战以及攻城之战中,受伤的军士反而冲在最前面,他们自认为冲在后面也不一定能活下来,而冲在最前面,还能很好的帮助后续的弟兄。
若是得胜,他们也没有死,那获得的奖赏与职位的升迁,将会无比巨大,即便死了,反正家中也不用担忧。
就这样,这些军士眼神坚决,向着城头攀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