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即便恨不得一文钱掰成几瓣花,也是花钱如流水。
靠着惩治山匪、伸张正义得来的钱财即将被花光之际,二人终于慢腾腾挨到南昭国国都,盛京城。
盛京的繁华远近闻名,这是寸土寸金的销金窟,锦绣成堆的温柔乡,南昭千万才子佳人梦萦不休的锦绣官城。
看着盛京三十六丈高的红墙金瓦,来往不绝的走贩游人,王扶景忍不住感慨盛京甚是繁华。
进了城定要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吃顿有肉有汤的好饭……
“哪里来的叫花子!”
王扶景刚想到要去吃什么肉,喝什么汤,突然被人不合时宜地喊回神。
城门卫兵看都没看王扶景二人户籍,一杆长枪直接挡住去路,“哪里来哪里去,别等爷动手!”
王扶景还未发作,便见徐仲臣十分上道地掏出举人官照,亮出上面锃亮的鲜红色官印,“学生是进京参加秋闱的,路上遭了不测,流落至此,还望诸位官爷通融。”
“原来是个举子,”那卫兵上下扫了徐仲臣两眼,终于从他褴褛不堪灰头土脸的外表看出点书生意气。
“守卫是山匪的可能性太小,娘子还是不要冲动,”徐仲臣拉住王扶景的手臂,低头贴近了些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先找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日后找工才体面些。”
王扶景表情隐忍,却强咽下怒气,僵着身体头也不回的进了盛京城。
“客官真是说笑了,咱们店里没有单烧水洗澡的,若是住店咱就烧水,若是不住店,咱就楼下吃顿便饭擎好!”
小儿嘴皮子利,连轰带骗地引着二人又走出了店门儿。
“真稀奇!蹭饭就算,叫花子还蹭起来洗澡水了……”
这不知是第几家赶人的客栈了,王扶景愤怒的都有些麻木……
徐仲臣照旧捏紧了王扶景手臂,感觉手上有点硬,摸到的都是秀气的肌肉,他耐心安慰道,“娘子,此人应当不是山匪,只是个店小二。”
王扶景又累又饿,懒得说嘴骂人,只舍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当她八辈子没见过世面吗?她打山匪也是挑的报了官也查不出屁的穷乡僻壤,在盛京城怎么挑山匪,要找也是挑反贼揍。
看来劫富济贫的路子不好走了呀……
王扶景长叹一声,“要不,咱们先去找个活计吧,你起码是个举子,支个摊子写写对联,卖卖诗,再不济当个书童也不错。”
徐仲臣愣了一下,到底没说书童可是不好意思去当,这都是富贵人家从小养的,他这么大只能当个管家小厮什么的。
二人一路问到了盛京城西的梧桐巷,这里有不少做小买卖的,来往行人也不少,十分热闹。
王扶景从巷南走到巷北这么看了一圈,觉得最赚钱的买卖就是找个树荫跪下来,头上插个草标,地上写俩字儿“卖身”。
写诗作画的穷书生也多,一眼望去有五六个摊子,生意不说少的可怜吧,几乎算是没有。
看着不远处还算热闹的角落,王扶景朝那努努嘴,“要不你算命去吧,我看属这个生意好。”
徐仲臣忍不住笑了几声,最后还是老实说道,“为夫不会。”
两人现在蓬头垢面,王扶景再仔细也瞧不出徐的貌美,即便卖身也卖不出好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