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心眼儿都用到偷懒上了,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国家社稷。
她丝毫没有想到是谁一路上铺床打褥,整理行装,计划行程,现在还特地去打水来让她洗漱休息。
“娘子,你快洗洗吧,这一路上都没有好好休沐,今日洗完好好睡一觉。”徐仲臣将水桶提进屋内,把用水洗净拧好的棉布搭到李大头临时找来的条凳上,又走出棚子打开身上的布包,拿出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晾晒到一旁。
“今夜风大,明日就可以穿上干净的衣物了。”
王扶景看着那两件洗干净的衣裳被晾在棚子外斜插着的木棍上面,心中不由得有些开心,终于可以穿干净的衣服了。
虽然她已经习惯了连日赶路而被灰尘泥土侵染的衣裳,碰到河湖还是会打理一下自己,可没日没夜的赶路还是会让人疲惫憔悴,临近盛京城便更没有机会收拾自己了……
发愣的时候,徐仲臣已经在用布条封住棚子木板之间的缝隙,连那扇小木门也被封得很严密,虽然不能完全挡住风雨,但是却可以挡住任何偷窥的视线。
紧接着他便走出门外,寻了一块石头搬过来坐在地上,“我为娘子守好门,娘子放心去洗。”
“那好,”王扶景赞赏地笑笑,麻利地合上棚门。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紧接着又有哗啦啦的水声,徐仲臣脊背挺的笔直,静静地听着身后的声音,耳朵尖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
“吱呀~”
背后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小木门被打开来,只见王扶景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又密又黑的发丝瀑布般散落到半空,被洗干净的白皙小脸蛋在月色下如同珠玉般光滑透亮,她只看了徐仲臣一眼,那双黑亮的杏眸便勾住了徐仲臣的眼睛。
哪里来的妖精?
徐仲臣定定地望着王扶景,看着她轻笑嫣然,只穿着件轻薄的亵衣,身体的曲线也不经意显露出来……反应过来的他连忙看向别处,又扭过头生硬地问向王扶景,“洗好了?”
王扶景嗯了一声,拿出一件物递给徐仲臣,“你待会儿把我的肚兜也洗了,如今洗干净便再也不想穿脏衣服了。”
王扶景的声音清脆无比,没有半丝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就这么说出了口。
徐仲臣愣了一下,麻木地接过王扶景手里的东西,看也没看一眼。
“你脸怎么红了,”王扶景好奇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紧接着便露出一分了然,白净的小脸浮现出几丝揶揄的意味,“不是吧,难道是害羞了?”
徐仲臣倏地轻笑一声,眼中有一丝无奈滑过,“我这就去洗干净,娘子这便睡吧,我去河中洗漱好便回。”
夜风吹得他有些浮躁,临近定安河的潮气化作飞雾飘散在四周,衬得那双神采飞扬的星眸也如迷雾一般看不清虚实。
小东西到底把他当作什么了,一点该有的娇羞都没有,这样下去可不成……徐仲臣勾勾唇角,攥紧手里的东西,他可不是来养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