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蒋重阳很快被带至公堂,跟王扶景的神采奕奕比起来,他看起来明显有些憔悴。
只见他双目浮肿,眼底发青,嘴唇爆皮,整个人清瘦了不少,浑身引以为傲的肌肉好像都消减下去,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人一来便跪在堂上,看着站在一旁依然水灵灵十分欠揍的王扶景,神色有些复杂。
但还是老实巴交地回答知府大人的问题,“那晚草民一直和王扶景呆在一起躲避官兵追查,从未出去过。而且王扶景确实有见到生人就说不出话的怪病,但是只要相熟之后,还是能够说上两句的。”
他是第一次在官员面前撒谎,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脸上冒出很多冷汗,却又不敢去擦。
“当夜你们难道是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吗,肯定有分开的时候吧!”知府大人追问道,形色严肃。
孤男寡女难道会共处一室吗,皆是有家室的人,定会分开睡的。
“是有分开的时候,但是王扶景绝对不会做出刺杀世子的事情,”才怪,蒋重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说了下去,发觉谎话说多了,说着说着好像也习惯了,“王扶景平日里只做一些端茶送水的活计(从来是他端茶送水外加点心),身体也不好(吃得多睡得好就算干了缺德事也能睡的很香),手无缚鸡之力(力能扛鼎),胆小如鼠(简直无法无天了),根本不会做出刺杀这种事情!”
他几乎每说一件事,心中便会吐槽一句完全相反的话,说完之后连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他到底说的是谁呀!
这是把侯府的脸扔到地上去踩呀,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侯夫人面色铁青,仍然保持着修养说道,“此女力气非常大,远非常人可比,我有两个老仆可以作证。”
他们满口牙都被打掉了这种话却是说不出来,实在是太丢人了。
蒋重阳一听这话,心想完蛋了,原来王扶景已经同侯府交过手了吗。
那自己做假证的事情被人发现就不妙了呀!他一时间紧张起来,低头一心盯着地砖缝看,一副心惊胆战的小民姿态。
王扶景本想给蒋重阳打招呼,见他如此便也歇了念头。
她现在正得不能说话的怪病,不大方便说笑。
“大人!侯府之人不可信!”状师脸色凝重,无奈地说道,“侯府的下人仆从皆受侯府役使,只要卖身契握在侯府手中,他们便不可能说出对侯府不利的话,这样侯府想要他们指使谁便会指使谁,我们这些贫弱草民岂不是只有被欺负的份!”
蒋重阳忍不住看向这个巧舌如簧、五官细长的状师,只觉此人如此公然顶撞侯府之人,肯定是不想活了。
果然,那侯夫人被气的好像三魂丢了两魂,这一个个的都不把侯府放在眼中,难道侯府的威势已经如此微弱,导致连这些小人物都失去了该有的敬畏之心了吗!
“不得无礼!”虽然这个状师三番五次招惹侯夫人,令他也有些解气,但是要是弄过头了可就不妙了。
侯府不是这种无权无势的小民可以招惹的。
“是草民唐突了,还请大人恕罪!”状师立刻低头认错,态度十分的好,让知府大人都噎了一下。
好在知府大人经历过大风大浪,不再计较这个善变的状师,而是说了句公道话,“既然侯府的仆从不可信,那同在铁匠铺的蒋重阳也不可信,你们手中可还有其他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