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三思,”徐仲臣唇角微勾,轻声说道。
“切,我又不是不懂事儿,等日后再找机会吧,”王扶景自凳子上跳下来,有些意兴阑珊,“原来是蒙着面的,只能瞧出来高矮胖瘦,离得那么远,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
宫苑深深,碧瓦朱甍沉寂在漆黑的夜色之中,零星的灯火也被寂寥侵吞殆尽。
圣姑的车撵辘辘,在一小队锦衣卫的护送下回圣宸宫。
宫墙檐下的阴影之中,隐隐站着一人,这一小队人马挂着马灯,很快照亮此处,显出此人身形来。
只见此人身形高大,剑眉星目,五官朗逸,一袭青蓝色官服绣着透出海纹的四爪银龙,看上去十分熨贴华贵,锦衣卫见到此人便立刻停下来行礼,“参见孝王殿下!”
“姑姑,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为何一直不见我?”他直接朝着被人护在中央的车撵问道,丝毫没有理会锦衣卫。
车撵上的轻纱已经被层层放下,如今只能透过灯光勉强瞧见一个纤瘦的人影,如今那个人影闻言动也不动,木头似的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继续前行。
“姑姑,你为何这样对我,是阿阳做错了吗?”孝王张劲阳看上去有些着急,已经走近了车撵,打算靠近些好好问问姑姑。
近处一个内侍连忙挡在了孝王前头,一张脸笑得如同菊花一样,可见是笑习惯了的,一咧嘴就是满脸笑纹了,“孝王殿下,您且回去休息吧,圣姑自是有圣姑的打算,惹恼了圣姑可就划不来了。”
孝王盯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等到一个回复,只好不甘地让开了宫道。
及至圣宸宫,锦衣卫便留到了外间值守,圣姑则被内侍伺候着入了殿,几名心腹全部候在了殿外。
甫一进门,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掌挑起下巴,人也凑到耳际低声蛊惑道:“圣姑,今日游街辛苦了。”
滚烫的气息夹杂着酒气,烫得女人耳朵一颤,激起一片粟栗。
看着圣姑欲拒还迎的模样,张宥礼轻笑一声,扶着她的后脑暴雨般吻下来,激烈的唇舌之争险些让她忘记呼吸,宽大的拖地烟罗裙服随之逶迤落地,乳白色的宫装露出肩颈的流畅线条,连腰带也被挣脱下来。
张宥礼依然衣冠楚楚着,微微上挑的凤目死死观察着那双沉沦喜悦的眸子,噙着笑意继续说道:“今夜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在等待圣姑显灵,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正忙得厉害,怕是要感动坏了。”
“……”
“很好,”张宥礼见女人忍得辛苦,还是哑巴一样喘着气,爽朗地笑出了声音,“朕就喜欢你不说话。”
烛火燃得快,熄灭后也没有内侍上来添灯油。
还未天明,张宥礼便去了暖阁洗澡更衣,眉宇间一股暴虐之气。
随身伺候的富康简直是如履薄冰,他就知道今日来圣宸宫准没好事儿!
“安阳候世子的婚事近了,祭天大典后也该操办起来了,”张宥礼又想给人找点不痛快,立马想到了张胜贤。
“皇上英明,这普天同庆的好日子,再办场亲事那是特别的合适了!”富康连忙应和道。
“嗯,”张宥礼点点头,“去娴妃那里吧,今日去瞧瞧她。”
这大黑天的去看一个怀了身子的女人,还要连夜把人给叫起来,皇上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祭天大典后马上也要选秀女入宫了,赶快给皇上多找几个像娴妃那样聪明体贴的女子就好了。
想着便打着八宝玲珑灯恭敬地走到一旁,说起了张胜贤在外头做的几件蠢事,逗得皇上可乐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