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的生意一直不好却一直不倒,八成和掌柜这张嘴有关,这也没聊多久,就把王扶景哄的晕头转向,直让她觉得只要收下这栋酒楼,明年就能抱上金山了。
蒋重阳见王扶景行止规矩,时不时得体地轻笑两下,俨然一个优雅的美妇,开始担心王扶景是不是鬼附身了,否则怎么会装的如此像样。
他看向徐仲臣,神色中带着询问之意。徐仲臣老成持重,自然知晓此地的不妥,想必心中早已有了主意。
见蒋重阳面带困惑,徐仲臣笑道:“娘子初次做生意,这个地方的确是差强人意,但起步已经足够了。”
“嗯,”王扶景听到他的话,点点头说道:“马马虎虎。”
“哈哈哈……不愧是大户人家,果然爽快!那我们现在就签了书契吧,”掌柜摆出了笔墨纸砚,又笑眯眯看向王扶景问道,“我们随时可以收拾好走人,就是不知夫人有没有带够银契?”
王扶景盯着书契看了一会儿,指着上面几个字说道:“这念什么?”
“嗯?”掌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恭敬地说道:“一千万两白银。”
王扶景面无表情,“便宜点。”
“这里的桌椅、伙计、墙上的字画统统都不要,你折算一下,再给个公道的数目。”王扶景此时显得十分老道,开始眯着眼环视偌大的酒楼,打算找点毛病出来好折价了。
一千万两不是小数目,就算是巨富之家,要出这么些银子也是要仔细思虑一番的。
王扶景这般计较,掌柜心中觉得十分合理,连忙说道:“夫人喜欢的话自然可以便宜些,不若九千九百五十两银如何?”
不等王扶景说什么,徐仲臣抢先一步便说道:“那就定了。”
见徐仲臣竟然突然摆阔,这就要去签书契,蒋重阳心中如同火烧般着急。
他连忙挤到徐仲臣身旁,不由分说将他拉至一旁,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徐夫子,此事是否操之过急了,这可不是小数目。”
徐仲臣笑笑,“蒋掌柜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这个地段的酒楼差不多就是这个价位,不会有什么差错。”
掌柜则是有些诧异地看着蒋重阳,看着肌肉那么夸张,还以为是家中的护院,没想到竟敢对自己的家主如此无礼,还真是令人奇怪。
“我是说这个位置不适合做铁匠铺,”蒋重阳脸上带着急色,生怕徐仲臣被王扶景带偏了,“这条街上都是达官贵人爱逛的茶楼酒楼,胭脂水粉,一个打铁的铺子在这里实在是扎眼,万一生意不好可就全赔掉了!”
徐仲臣眼里带笑,盯着蒋重阳看了一会儿才道:“没错,娘子每日打铁做工,有时还会抛头露面地卖铜镜,所以平日里都没有时间找个要好的手帕交。来这里做生意好歹方便逛逛脂粉铺子,饿了也可以去酒楼吃饭,算是个方便的地方。”
蒋重阳听到这里不由有些心虚,虽然王扶景出去卖铜镜受伤是真的,可是铜镜也被她搞丢了,哪个正常人卖镜子能卖到身上插把刀的,就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她去卖铜镜的!
成天除了正事啥都插一脚也就算了,徐仲臣竟然也由着她胡来,真是匪夷所思。
想着他苦着一张脸,又不死心地劝道:“这里官差如此多,若夫人又打架岂不是很难办。”
“娘子并非惹是生非之人,”徐仲臣眼中颇有深意,看着蒋重阳都要扭曲了的糙脸说道:“此地甚好,此处有官府盯着,娘子就算在楼中养男人也会收敛一些,我也可以多省心。”
蒋重阳听闻此话,忍不住睁大了眼睛,震惊无比,这些话是可以说出来的吗!
徐仲臣朝他轻点一下头,随即又说道,“日后怕是要辛苦蒋掌柜了。”
说完便去核对书契,要仔细过一遍确定无误了,再行誊抄改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