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娘娘,”明华殿的小太监见了她连忙行礼,“皇上上朝还未回来呢。”
太阳已经爬得老高,阳光洒在红色的宫檐上,看上去暖意融融。
但天气仍然冷得刺骨,王扶景把手揣在袖中,眯着眼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见到我的真容,我便也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情,日后只叫我大人便好。”
说完便抬着头高傲地走了进去,绕着暖炉先烤了两圈火。
“……”小太监回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合紧的殿门,心想这景妃不知道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宫中打侍卫,打妃子还不算,竟然还想做女官了。
待王扶景的身体暖和起来,便自在地在明华殿溜达了一圈,回想着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这里的摆设也还是没怎么变,只不过她之前就极少过来逛,有些事记得也模糊。
最后又来到皇帝批复奏折的地方,坐到皇椅上一件件翻开粗看了一遍,神色也变得越发严肃。
“混蛋!真是狼子野心,我非要御驾亲征不可!”王扶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发现左右无人,生气也是无人发现,只好又继续翻看下去。
没想到这两月来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自己毫无作为,凭白错失了许多良机。
然而看到诸地多是推诿和求助的折子,她还是按捺不了心中愤怒。国中无事时已经吃得盘满钵满,国中有难便要在这里苦苦哭穷,占着膏腴之地毫无作为,不如直接摘了脑袋让有用的去做事!南昭最不缺的就是官员。
王扶景看着一旁的朱砂已干,只好舔了舔笔尖,拿着朱笔在上豪气挥墨,“国之蛀虫,革职回乡罢。”
碰到些蠢成鸟粪的,只在上面潇洒提上“蠢笨如猪”四字,半句话都不想多提。
这样看下去,笔上的朱砂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又忍不住往朱砂中倒了些茶水,研磨好了找些看得过去的折子写了批复,但用词粗俗露骨,又不中听,让人看了还以为皇帝发了失心疯。
这些地方的折子看过也罢,盛京的官员也跟着添乱,内忧外患之时,还在结党营私,互相攻讦。
她顺手翻到一篇攻讦的折子,又看到署名竟是兵部侍郎刘彦昌,立刻眼睛一凝,怒骂起来,“说的什么狗屁,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这样想着,便提笔挥舞起来,寥寥几个大字鲜红刺目,“去死吧,老王八!”
皇帝下朝回殿,正好瞧见神采奕奕的王扶景在代他批复折子,身上的疲倦立刻烟消云散,非但没有心生感激,反倒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住手,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闭嘴!”王扶景也怒喝一声,“南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思闹脾气,一边凉快去!”
“皇上,”殿外有侍卫跑进来通禀,“有人在殿外投了信,是用飞镖射到墙外的。”
他小心地呈上来后,张宥礼只是扫了一眼,便将纸张攥在手心,回头瞧了王扶景一眼。
“有屁快放,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不住看热闹的心情,朝着张宥礼走了过来。
“我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往明华殿放冷箭,”她一把抠开张宥礼手心,愣是掏出来皱巴巴的纸条打开看起来。
纸上中规中矩四字,“圣姑送上。”
“哟,”王扶景忍不住想到了徐仲臣,若真是他做的,那这事儿做得真不地道。
她还没有发作,便送来这样的信,这样便给不了皇帝猝不及防的惊吓了,十分没意思。
张宥礼瞧了王扶景一眼,想问问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可门外又有内侍急匆匆过来,附耳在他耳旁说着什么。
王扶景仔细地动了动耳朵,依稀听到了是什么事情。
假圣姑死了?她有些迟疑地看着张宥礼,正好见他也看了过来,眼中带着怒气,“圣姑死了,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王扶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这样的人不是有很多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