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冉冉皱眉，十五岁，但是希希现在分明是八岁的模样。

也就是说，从八岁之后，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七年，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是小鬼。”范无咎言简意赅，“人童。”

活人炼化的鬼童。

否则不会还有阳寿。

“知道了。”初冉冉浅笑，“有劳两位。”

谢必安笑吟吟地，一副笑面佛的样子。

很难想到，他就是在中国传说数万年里面，可以号令百鬼的无常。

“哪里的话，大人近来替我等解决了不少麻烦。”

人类的事情，地府没有办法管理。

初冉冉确实解决了许多，关于亡魂在人间涉及人类的麻烦。

范无咎无意客套，看初冉冉成竹在胸的样子。

有些好奇。

“这个孩童是什么情况？大人知道吗？”

希希这个样子是没有办法投胎的。

范无咎很好奇，鬼童术法他见过不少。

在历史的长河里，邪修的手段也无非就是这几样。

但是希希，确实让他翻了许多典籍，都摸不到头脑。

初冉冉轻轻点头。

“他是我在阵法中带出来的孩子，进入过那个阵法的人，都是生魂被拘了。”

“希希就是阵法的阵眼。”初冉冉回头，看了一眼怯怯地站在明艳旁边的小孩子。

沉声道：“我猜测，是布阵的人用他来当承担因果的工具。”

活人炼化，是很残忍的术法。

就连初冉冉，在万年历经人间劫难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这样的。

谢必安收敛了笑意。

地府管理人的身后事，按理来说生前事是管不到的。

但是听了仍会觉得怒上心头。

范无咎直接黑了脸，“邪修是阴功，形体骨肉是阴神，可以炼化，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永葆体态形态。”

“但是生魂乃是阳神，何以炼化？”

炼化阳神就是逆天而行。

这样大的动静，却不被发现，幕后的人……

恐怖如斯？

“生魂炼化的因果没有人可以轻易承担。”

便是初冉冉，逆天改命也是天道承受了因果。

她自己也背负了死劫。

这样大的代价换来的。

“生魂抽出来。”初冉冉蹙眉，“既可以炼化魂魄不稳的人，也可以让鬼童缺失记忆，成为行尸走肉。”

忘记布阵的人的一切。

忘记自己的来源。

所以希希七情六欲还在，但是少了一魂，缺失了最重要的记忆。

他呆呆地听着初冉冉几个人在议论自己。

没什么反应。

看的明艳一阵心疼，顾不上对黑白无常天生的恐惧。

插嘴问：“那他会死吗？”

“阳寿一到就会死。”范无咎扫了希希一眼。

罕见的迟疑了一下，“但是恐怕，无法轮回往生。”

谢必安仍旧温声细语，“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希希承担了阵法中的因果，肉身被炼化了，因果就会报应到魂魄。

他只要肉身一死，因果的报应就到了。

——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初冉冉有些怔愣。

这句话，不久之前，系统也曾经告诉过自己。

许是同病相怜，又许是万年已过，故国不再的恍然。

初冉冉有些怜悯。

看向希希，声音笃定，“我想为他招魂。”

她转眼，看向了并肩而立的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