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被沈行歌的冷厉模样吓到,做事前所未有地高效,三日后,沈行歌看着太医递上的结果,懒懒撑着下颌,心如明镜。
果然,那熏香各种成分单独都是良药,合在一起,却是无解的慢毒。
至于谁敢如此对待一国之君,不言而喻。
沈行歌想,晏安清的身体都已经这样了,少活几年多活几年有差吗?太后还真是心急,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
沈行歌眼神冷漠,对身旁跪着的太医道:“去给朕换一副药方。另外,此事不得声张。”
太医哪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及了皇室秘辛,顿时吓坏了,一个劲扣头行礼,听到沈行歌指示后颤抖着应是,然后退下了。
沈行歌对太后一脉结党营私的事清楚得很,但偏偏动不了他们。毕竟,太后长兄便是晏国老将常平,而现在常平之子继承了他的位置。
常家功勋赫赫,手上握着实打实的兵权,在这群雄逐鹿的乱世,哪怕是皇帝,也要敬上三分。
常家自然是想要辅佐当年的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宁王即位的,但先皇偏偏选择了大皇子。这一点上,若是晏安清处理不当,让对方起了异心,那晏国大概得分分钟完蛋。
沈行歌忽然觉得,晏安清也是真的不容易。先皇不靠谱,现在倒霉的却是他。
此间沈行歌身体难得好了一点,便去上了一次朝,朝堂上常平出席提了份建议,大臣们连连应是,明显都帮着老将军说话,沈行歌看着黑压压一片跪倒的人,只觉得头疼。
常平那个提议,明显就是要提拔他那一派的势力!偏偏他一家独大,无人敢忤逆,官员们明哲保身,只能附和。
沈行歌:“……”
他这皇帝当得还能更窝囊一点吗?
所有大臣当着皇帝的面想要架空皇帝,沈行歌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滑稽的场面。他甚至连生气都无力,听了两句话便累的很,只觉得头疼。
沈行歌觉得,晏安清变成了一个暴君是正常的,毕竟要是让他天天看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他也会日渐暴躁。
这群人不管外面纷飞的战火,只管在这内斗,这国家迟早玩完。
冠冕之下,沈行歌按了按自己太阳穴,努力压制了一下自己的头疼。
沈行歌干脆维持着暴君的人设,笑得一脸嚣张狂放:“既然你们喜欢跪着,那就给朕在这跪一天好了。接下来的话,你们好好听着。”
接着他唤来侍从,为他宣读诏书。
沈行歌近来看卷宗、读策论,研究这个世界的国家关系,用三天时间,断断续续,写完了一份国策。
国策中包罗万象,政治、经济、军事面面俱到,甚至连国家各部门最近要干什么事都写得清清楚楚,任务分配到位,适合实施。
一针见血,进善黜恶。
底下大臣叩首于地,听着大殿上余音绕梁的朗读声,只觉得茅塞顿开,有如拨云见日。
常平暗自皱眉,他没想到皇帝居然能拿出这样的国论,这可比他提出的议案要高明太多。
等侍从念完,众人仍跪着,朝堂之上,一片寂静。
沈行歌散漫地问:“诸爱卿可明了自己职务?若有疑问现在提出,朕现在心情好,但过时不候。”
底下朗朗一片“陛下圣明”,无人敢置喙。
沈行歌拍手道:“善。接下来一年便行此国策,朕要看到实绩。在其位不谋其事的,自然多的是能顶替你们的人。”